第十七章 夜聊文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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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熄灯后，不知从哪传来猫的尖叫声，大家没睡，便又聊了起来。

    皓雨把手机锁在了戒瘾箱里，在床上辗转反复，无法入眠，说：“觉得好自己好孤单啊！没什么朋友，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朋友圈里，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

    阿争在水群，说：“我也是啊，从小没朋友，不疼不爱的孩子。”

    小峰边和女朋友聊天边说：“真正的朋友本来不多，一两个足矣。”

    沐源本来在听着直播打游戏，忽然也来了句：“要不你们两凑一对吧。”

    大家都知道是开玩笑，没回应，但气氛已经渲染出来，一种涩涩的凄凉，淡淡的哀伤，于是故事就自然地展开。

    皓雨说：”跟你们说，我小时候特别优秀，成绩很好，而且还喜欢克制自己的出色，压制自己的才华。那时候和别人一起上课，其实我早就会了，然后就看着那些不会的人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订正很愚蠢的错误，所以我有时就故意错一些，装作没听懂，就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突出。“

    说到这皓雨自己也笑了笑，接着说：“到了初中，考试多了，也要排名，但我自己就一点不在意，还经常教别人题目，就是真心想帮别人的那种，一点都没有想着别人超过我什么的，一方面自己成绩本身比较好，另一方面我就压根无所谓。别人总说是没有上进心，吊儿郎当，但我觉得自己就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学霸，也希望每个人都很好，没有烦恼，也许有些中庸思想也有些乌托邦吧。后来就上了高中，反正也是很好的成绩进去的，我也还是这种观念。老师同学说的什么竞争啊，压力啊，我都没放心上，就想着可以不努力也能学好。这点我觉得我和宇哥有点像。那时不知是单纯还是叛逆，经常和朋友一起去网吧，晚上打游戏，白天也不好好听，反正就那样吧。一开始还行啊，一次没考好想着没事，下次考好点就行了。但几个下次过后就不行了，发现自己跟不上了。关键是等到我发现自己跟不上的时候，其实已经落后别人很多了。别人都已经是去冲清北了，我还在吃着老本，你知道么，那时候就真的是想追都追不上。而且高中的那些人都不想让你上去你知道么，他们明明成绩很好，但就是不想让别人也好一点，就很恶心你知道么？通过这我就发现意识是有滞后性的，当你发现问题的时候，其实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听完，小峰说了自己的故事：“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是一直进步的过程，从之前的差生逐渐变好。五年级之前成绩都很差的，后来渐渐便好，毕业考试考得挺不错的。到了初中也是这样，进去时候普普通通，然后因为对那些课程感兴趣，一下子就变好了，后来是班里第一名考到我那个高中的。那个高中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那时就觉得很自豪，春风得意，想着中等偏上总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事实真的很惨，就和你一样。那时一方面不适应，忽然九门功课，接受不了，成绩没那么好了；另一方面是总是怀旧，想着以往的辉煌，而去逃避现实的挫伤，一次次失败，然后在对往昔的怀念和未来的幻想中再次失败。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加上那时候还在对心上人求之不得的苦闷和抑郁中么，也很颓废，整天就是疲于奔命然后一次次失败。我进去的时候是二十二名，中等么，但是后来考出来就倒数，而且是年级倒数五十名。想想从第一变成倒数的滋味，在同学，老师眼中一下子就天翻地覆，自己对自己的定义都不一样，在别人面前怎么说？说自己是那个高中的，自豪？然后说一说成绩呢，丢脸！但是那时候不是不努力啊，每天都加班加点想要去突破，但就是不行。后来是高二分班了，全新的环境，那时成绩就一下子好了。然后再逐渐从差生变成好生，我的轨迹就是这样。”

    皓雨说：“其实我挺怀念那时的，那时候虽然成绩不好但是有一股冲劲你知道么？就是明明自己很失败，但就是不承认，那时候即使一无所有，但是有一种力量在身体里，即使被击得粉碎，但还是想战斗。我现在都想回到那种情况下，真的。”

    小峰说：“那就是不服输。我这是这样，不服输！”

    皓雨“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睡觉了。

    聊着聊着，皓雨的孤单已经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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