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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野,太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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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套在人躯体的时间很长,属于私密物件。

    祝夏穿过两个男人的衣服。

    一个是宋成煜,另一个是贺连洲。

    前者的外套,她从小穿到大。祝夏七岁那年,十一岁的宋成煜生了场大病,躺在重症病房,危在旦夕。

    他母亲在寺庙祈福半个月仍不见好转,宋家只有宋成煜一个独苗,宋老董事长更是愁得黑发白了一半。

    直到某日,算命先生说祝夏的八字和宋成煜八字相匹相合,能替他挡灾避煞,化险为夷。

    宋老董事长即刻将祝夏接到宋家,以孙媳妇的身份收养她。

    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山穷水尽的唯一念想。

    没想到真应验了,宋成煜情况好转,没多久便苏醒,恢复健康。

    宋成煜出院的第二天,祝夏高烧住进了医院。

    自此之后,每次她出点什么事,宋成煜都以为是他害的她。

    天气降温,他会关心她。

    年少时期的宋成煜有着天之骄子的骄傲和意气,不会跟她直说别着凉了。

    他脱下外套,甩手扔给她,语气不耐:“热死了。”

    少年衣服上的洗衣香氛味道,如冬日太阳洒下般纯净,热烈、干净、淡香。

    贺连洲的衣服,她穿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贺连洲和宋成煜同龄,前者比后者更深不可测,更沉着稳重。

    他身上的味道无法用单一的语言去描述。

    贺连洲的气息跟他这个人息息相关,既诱人沉沦又令人畏惧。

    很神秘很复杂。

    是不容抗拒的存在。

    情人之间的强势是情趣。

    高位者的强势......如若是五年前的祝夏,她会觉得自己被挑衅到了。

    但现在,她四平八稳地坦然应对。

    “现在回家吗?”贺连洲问她。

    祝夏解锁手机,看了眼林嘉月发来的消息。报道还在继续,她暂时不能离开。

    “下雨了,我送你。”贺连洲说。

    下雨了吗?

    祝夏侧身往外望去,夜色暗沉,月晖被厚重乌云遮住,天际闪过一道雷电,照亮阴云密布的天幕。

    滂沱大雨倾盘落下,城市如挂一层薄纱,所有轮廓都模糊起来。

    港岛特有的潮湿咸腥的夜风扑面而来,祝夏钻进劳斯莱斯库里南的副驾驶,她摸安全带时瞄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

    啧,又换了辆车。

    男人的外套很大,祝夏一整个裹在里面,车内静谧得诡异,她随口提要求:“能放歌吗?”

    女孩无防备的轻松语调,听得贺连洲唇角轻轻一抬。

    得到准许,祝夏不客气拿手机连车载蓝牙,打开手机音乐app,随意播了首粤语《最佳损友》。

    “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

    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

    多想一天彼此都不追究……”

    ……

    赛马场地,VIP包厢内。

    商洵往沙发一靠,衬衫敞开几颗扣子,锁骨隐约可见暧昧的红痕。

    沉默半晌,他忽然开口:“我想起来观众席那姑娘是谁了。”

    是祝医生。

    蒋安屿心说,面上还是温雅问了句:“是谁。”

    “Sumer,祝夏。”

    蒋安屿侧头看他,“没认错?”。

    商洵浪荡不羁,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太多了,蒋安屿下意识以为祝夏是商洵的前女友之一。

    “Sumer这个女人拽又疯,我行我素,权威于她不过浮云,你敢惹她,她就敢抡你。”商洵双脚嚣张地架上桌子,漫不经心道,“刚才那个姑娘看起来温顺柔和,我一时没想起来,但肯定是她。”

    “拽又疯?”这词不像是用来描述祝医生的。

    商洵身躯前倾,拨了拨头发,示意蒋安屿看:“额角这块疤,看到没有?”

    蒋安屿胳膊搭在大腿上,凑近仔仔细细探究两遍,除去头发就是头皮。

    “没有。”

    “没有就对了。”

    蒋安屿目光怪异看着他,赫然在问商少你傻了吗?

    商洵指着自己的头:“Sumer砸过我这里。”

    蒋安屿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她为什么砸你?”

    “有点矛盾。”商洵两指不自觉抵住额头,骨头泛冷,仿佛刚被砸过,隐隐作痛。“我大学同学游凤,外交官孙子,你有印象吧?”

    蒋安屿点头:“跟你姐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又离婚的男人。”

    澳城商家长女跟人私奔的事情,上流圈塔尖基本都知道。

    商洵舒展身体靠向深色真皮座椅靠背,说:“我揍了游风一顿,Sumer见不得喜欢的人被揍,帮他出风头,二话不说抡起酒瓶猛砸我。”

    “祝夏……喜欢游风?”

    “她嘴上说的是影响她做生意,但谁知道呢。”

    商洵揍游风,祝夏砸商洵。

    伤了澳城太子爷,竟还能全身而退?

    “保镖没阻止她?”

    商洵扯了扯唇角,直说:“保镖没Sumer动作快。”

    商洵那会儿也是年轻气盛,狠狠瞪着祝夏,质问她为何砸他。

    祝夏说,他在酒吧闹事,影响生意,损害她的利益。她的举动完全是出于自卫。

    钱这东西,商洵多的是,他不接受这个说法。天女散花般撒出一叠钞票,叫祝夏道歉或给他砸回去。

    祝夏气定神闲说,不就是流了血嘛,她可以付医药费,保证治得服服帖帖。

    于是她也拿出一叠钱丢他身上。

    商洵喝了酒,脑子晕乎乎又被砸了头,怒气直冲天灵盖,还没暴躁动手就被朋友捆走了。

    蒋安屿听得额角轻抽。

    祝夏只看行为和结果,商洵折损酒吧盈利,她二话不说就砸商洵。

    野,太野了。

    醉酒的男人砸酒吧,既损害她的金钱利益,亦有人身伤害风险。

    就算打官司,祝夏也只是自我防卫,完全不用担责。

    七年前的祝医生十八岁,大好青春年华就能令人生畏。

    巾帼不让须眉。

    蒋安屿若有所思,片刻,问出关键问题:“祝夏跟贺老板认识吗?”

    “不认识。”商洵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香槟酒杯,啜饮一口。

    “Sumer不过是个异国求学的小姑娘,她只在伦敦待两年,跟贺老板话都没说过,他们两个的交集比澳门河还要干净。”

    澳门河古称‘濠镜’,河流水质清澈犹如一面镜子。

    商洵说他们的关系如明镜,那看来确实没关系了。

    蒋安屿沉思默想。

    贺连洲不可能搞见不得人的地下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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