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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少女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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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行屿的话轻飘飘,却像是巨石重重落下,砸在霓音心湖上,霎时间激荡水花四起。

    霓音闻言,倏地抬眼对上贺行屿的目光,脑中被空白覆盖,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说考虑什么考虑和他结婚结婚?!!!

    霓音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水险些溅了出来,只觉得荒唐,笑了笑:“四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他嗓音哑而低: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么?

    刀???

    贺行屿那样的人,怎么会拿这种事逗她,霓音脑中宕机,纤细的眼睫如蝶扇动翅膀,一头雾水:

    “四哥,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他视线对上她一双水眸,字句沉稳,像是早已深思熟悉好,不带任何思虑:

    “恢复我们之前的婚约,我们结婚。”

    霓音听到他的话,心脏如踩了油门,跳动速度飙升。

    他把她手中的水杯抽走,放到桌面上,嗓音沉缓:“我父母都已离开,如今我爷爷上了年纪,身体每况愈下,他最操心的就是我的终身大事,经常和我说,若未看到我结婚而离世,必然死不瞑目。”

    贺老爷子自知自己的身体情况,唯一的牵挂就是看到孙子能够成家娶妻,有个圆满的家庭。

    贺行屿淡淡道:“你今晚看到了,老爷子现在费劲手段给我安排相亲,愈发强势,我推得了一时,

    推不了一世,他心累,我也疲于应对,这种感觉你应该能有些许感同身受。”

    霓音微噎。

    这倒是,贺行屿经历的她也在经历,只是没有他的压迫感那么强。

    “再者,我身为贺家家主,森瑞董事长,外界流言蜚语很多,一个已婚的身份会更有利于集团稳定发展,也能免去许多纷扰和纠缠。”

    这样听来,贺行屿于公于私都需要一个妻子。

    可男人处此高位,权重秩高,万人攀附,女人更是对他趋之若鹜,他这要求要是放出去,多少人要挤破头都想担这森瑞董事长夫人的身份。

    霓音心脏仍悬,紧绷的声线轻而青涩:“可、可为什么是我”

    她咽了咽喉,“四哥,你条件这么好,应该不缺女朋友,其实贺爷爷给你介绍的对象都很优秀,你要是想结婚,其实不缺人的。”

    又何必,是她呢贺行屿黑眸暗涌,沉默须臾后,沉哑开口:“霓音,除你之外,我不想和任何人步入婚姻。”

    男人的话次刺得霓音瞳孔一震。

    她骤然失语,就听到他徐徐言:“在这世界上,我真正信赖的人不多,而你完全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从小经历过什么。”

    他看向她:“我只对你有信任。”

    霓音眼波晃动中,是男人认真注视着她的眸:

    “对我而言,婚姻不是儿戏或是交易,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尽我所能护你这辈子安稳顺遂,给你一个稳定可依的未来。”

    他所说的是一辈子。

    霓音心头热浪翻腾。

    昏暗的灯光下,周遭温度宛若不断升温。

    她心跳如鼓,甚至不敢与他对视,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四哥,我从来没想过你会.”

    他无声笑了,视线落向她酡红点着棕色小痣的耳垂:“那天你看到我们的婚书时,没猜到么?

    JJ她脸色一点点变红,“所以你说要看结婚对象是谁是在指我吗?”

    l嗯。”

    他光明正大承认。

    所以那果然是他的暗示。

    等等,他那么早就有这个计划了?

    霓音咬着釉了层桃色的唇,心跳怦然,良久后道:“我现在没办法回复你”

    他应了声:“今天有点唐突,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

    他说她有的顾虑都可以和他提,他完全尊重她的决定,等到她想好为止。

    他眼神落在她脸上,热意寸寸碾磨她的脸颊,霓音心里泛起不知名滋味,拒绝的话莫名说不出口,哑然几秒,轻声咕哝:

    “那我那我考虑一下。”

    “嗯,慢慢考虑。”

    “四哥,”她慌得又叫住他,“能不能先别把这件事告诉长辈?”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这次不会有长辈来给你施压。”

    当初的娃娃亲是父母之命,而如今,这段婚约再度摆在她面前,却是要她完全心甘情愿。

    她心被一戳。

    她的心思,他真的都懂得。

    雨停了,他送她回家。

    到家门口,男人看向她:“早点休息,注意点别感冒。”

    她点头,面颊发热,“那我先回去了”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丢下一句就抱着他的外套下了车,快步踩过坑坑洼洼的小水面逃进别墅,如逃走的小兔子。

    良久后他收回深远目光,脑中翻滚着今晚在聊天时霓音的模样,心口余热未消。@@另一头,霓音回到别墅,正好遇到下楼的霓映枝,对方得知她刚刚去哪了:“在你四哥那边吃饭了?

    JJ“嗯,路上堵车了,离他的地方比较近”

    霓映枝诧异:“倒是难得,最近和你四哥还挺热络的。”

    霓音莫名心虚,忙找补:“挺正常的,他回国了,我们都在京市,自然多联系了些。”

    霓映枝笑:“是挺正常的,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l"

    “妈妈,我上楼了。”

    她佯装淡定转身离开,霓映枝看着她背影,无奈摇头笑笑,可脑中也不禁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俩孩子能…也挺好的?

    霓音回到卧室,走到阳台,像是被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雨后的后院景色清丽,可她脑中却一团乱麻。

    拿出手机,她试图拨打夏千棠的电话,可犹豫几秒,还是锁上了屏幕。

    算了,这件事太大,她都不敢对第二人说她突然想到之前她最期待的就是和宋詹有朝一日迈入婚姻的殿堂,分手后,她对他再无眷念,也对爱情和婚姻不再向往。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提出要和她结婚的,竟然是贺行屿今晚贺行屿说,她之所以让他有信任,是因为她了解他的过去。

    的确,霓音一早就知道,贺家的家庭情况比她家复杂很多,贺行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当时贺父就婚内出轨,在外有了孩子,贺行屿三岁时,母亲那边的公司突遭破产,昔日可以倚仗的娘家不再风光,那年小三上位,贺父抛弃贺母,把小三和生的小儿子光明正大接进家里,至此成立了新的家庭。

    那小三,也就是贺行屿的继母,为了让贺行屿的母亲没有还手的余地,甚至用手段把她在森瑞的股份夺走,豪门间权斗肮脏污秽,贺母一朝之间几乎失去所有,明明是被背叛的一方,最后却落个孤苦无依。

    当时贺母为了贺行屿能生活得好,忍痛把他留在贺家,可是家里有继母和弟弟,贺行屿可想而知生活得会如何,一方面被排挤被冷落,甚至继母明里暗里地羞辱,加上父亲偏爱小儿子,家里唯一疼贺行屿的只有老爷子。

    贺母活在家庭破裂的痛苦和娘家没落的凄惨中,得了癌症,在贺行屿高考之前因病早逝了,从那时候起,或是更早时候开始,一颗复仇的种子就埋在了贺行屿心里。

    霓音听父母说,前几年贺行屿功成名就回国,在京市权利已然能够翻云覆雨,森瑞当时面临严重的资金断裂,贺父病重垂危,贺行屿在外人看来却十分冷血,以股份为要求,才出手相助,并且掀开一早埋好的线,将贪污政府公款的弟弟送进了监狱。

    一夕之间,风水轮流转,继母多年来让自己儿子继承集团的梦破裂了。

    贺父去世,贺行屿又经过一番家族权利争斗,成功上位,上位后强势肃清继母在集团的势力,甚至把她逐出贺家,不留任何余地,将当年他生母的遭遇完全还到她身上。

    如今的贺行屿,身为上市集团的掌权人,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谁曾想,这样的他,有一天会对她说想和她结婚,在她面前一字一句,郑重许诺。

    他说的是,护她一辈子霓音转身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托起发热的脸颊,思绪纷飞。

    这天贺行屿和她提完结婚之后,有几天霓音都没见到他。

    像是有意让她好好考虑一番,贺行屿没再出现在她面前,给她过多的压力。

    霓音只把这件事蒙在鼓里,没好意思和任何人说起,这要是往外传,必定要轰动京市上流圈。

    心里虽然藏着事,但工作还是要做。

    第二天早晨,霓音到达片场,几天没出现的她进入大家事业,导演和制片人等领导翘首以待的,

    第一时间上来热情迎接:

    “霓音来了啊!”

    生日宴后,无人不知霓音的千金身份,大家对她原本忽视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得把她当成祖宗供起来。

    大家都没想到,霓音这么低调,之前被乐箐打压成那样都还能忍。

    领导们和她打着招呼,霓音也猜到了这反应,仍旧谦逊回应,总导演张金笑笑:“音音,你这早都没和我们知会一声,太低调了,之前有照顾不周得还请多担待担待。”

    霓音莞尔:“张导这是什么话,您是导演,我们是演员,我们听凭您的调遣是应该的,而且也感谢大家之前对我的照顾,我希望您一如既往严格要求我,咱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把戏拍好,不是吗?

    乃张金鼓掌:“音音说的对!”

    和乐箐有点背景就在剧组各种摆架子不同,霓音仍像从前一样温文尔雅,令人赞叹。

    制片人私底下也感慨:“当初我们还真看不出来霓音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个爱演戏的,如今有了明恒护着,以她的实力,一定会大红大紫。”

    霓音走去化妆,许多演员过来和她打招呼,她和他们一直都处得很好,说笑打趣一如从前。

    过了会儿她去做了个剧组采访,采访完回到化妆棚,正好乐箐也来了。

    后者看到她,神色一震,眼睫轻颤下意识心虚偏开眼,完全没有当初趾高气昂的状态。

    霓音觉得可笑,无视般坐下化妆,一旁姜贝贝等助理看着乐箐和她助理神色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想笑。

    这感觉,太爽了。

    霓音背着台词,一旁的乐箐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霓音生日那晚,她脸都像是被打肿了,回去后就收到了森瑞临时撤资《波澜》的消息,她期待的女一号泡汤了,项目没了启动资金,直接夭折。

    这几天她联系了森瑞,她的靠山倒了,经手的几个项目全部进度暂缓,等待审批,明显是在针对她,在明恒同样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如今她前途堪忧。

    她想到之前对霓音所作所为,又气又后悔,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她看不起的霓音竟然背后势力这么大。

    霓音看着剧本,半晌身旁走来一人,转头一看是乐箐,她把一杯热茶放在桌上,俯身看向她,小心翼翼提起唇角:“天气冷,音音,喝杯热茶。”

    姜贝贝几人惊掉下巴。

    天哪,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我行我素的乐公主吗?!

    霓音没抬头:“我自己有,不用了谢谢,有事?”

    乐箐笑笑,柔声道:“没什么事,我、我就是刚好闲来无事来找你聊聊天,音音,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实在不好意思J霓音在剧里饰演风尘歌女,闻言拨弄着打火机,面容冷艳富贵,朝她弯起唇角:

    “怎么会,乐箐姐帮了我很多,当初还是要感谢你告诉了我宋詹的事,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

    想到当初所作所为,乐箐心口惴惴,保持笑意:“当初是我多管闲事,主要是我受人挑拨,就是无心之失我们之间存在了些误会,音音你看你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给你赔罪”

    霓音淡淡弯唇:“不好意思我没空,先好好拍戏吧。”

    乐箐:“”

    外头导演叫试戏,霓音起身悠然往外走,徒留乐箐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霓音懒得花心思和她纠缠,更不想接受她那虚假又逢迎的道歉。

    接下来的一天,她倒没有为难乐箐,如常和她对戏,乐箐虽然没巴结到她,但不敢再惹到她,只能认真配合,拍戏的效率倒是大大提高了。

    旁人看着这位向来眼睛长在头顶的乐公主终于被人收拾了,那叫一个心情愉悦。

    拍了几天的戏,周末霓音接到了韩安霖仍不妥协的约饭,再度拒绝,又正巧碰上京西最出名的那家昆曲馆成立十周年,加之馆里曾经教霓音昆曲的老师盛柳五十八岁寿辰,每年霓音都要登门去贺寿,今年也不例外。

    盛柳在京市一代宣扬昆曲极为有名,素日里和霓映枝还有夏母也有往来,霓音问了问夏千棠,夏千棠最近工作忙,忘了这件事,就说一同去看望,夏斯礼也说同去。

    前天晚上,霓音也试探问了傅蔺征是否一道前往,正处理公事的傅蔺征眼底掠过什么,懒洋洋出声:“行啊,正好我也好好久看盛老师了。”

    第二天下午,傅蔺征开车,霓音看向他,打趣问:“哥,你不会紧张吧?”

    “我紧张什么?”

    “见到某些人啊,比如微月姐。”

    傅蔺征嚼着口香糖的动作微顿,滚了滚喉结,一双漆黑眉眼淡漠:“我见到她紧张什么。”

    霓音眉眼轻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这是想去见她呢?”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人了,我想见她什么?”

    “那怎么听说你们这段时间有见面。”

    傅蔺征开着全球限量十辆的Centodieci,单手搭在车窗旁,冷眼睨向她,带着来自哥哥的威严:

    “你最近挺八卦是吧?要不我问问你?”

    霓音摆正脑袋,“我睡了。”

    傅蔺征收回眼,眸中压下波澜。

    霓音果真去休憩了会儿,醒来后她收到夏千棠的消息:【我们到了,你们还要多久?】

    霓音看了眼路,回复:【十分钟就到了。】

    夏千棠:【好,我和我哥在和盛老师喝茶,贺行屿也在。】

    霓音一怔:【四哥也来了?】

    夏千棠:【嗯,咋了?】

    霓音突然才记起来,贺行屿的生母和盛柳年轻时候是朋友,两方熟悉也属正常。

    前几日那晚的画面再度浮现眼帘,心底压下的小心思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霓音喉间干涩,莫名乱了心跳,只回了夏千棠一句没什么。

    她看向窗外,脸颊发烫,无声吐了口气。

    她还调侃傅蔺征呢,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过了会儿,Centodieci停在昆曲馆前。

    霓音下了车,抬头看到牌匾上写着“清音馆”三个大字,极富文化底蕴。

    今天太阳大,她撑起伞,跟傅蔺征走进去,她一身玫瑰刺绣的锦缎旗袍,披着白色披风,乌黑长发盘起,头上正巧戴着贺行屿给她的蝴蝶玉发簪,高跟鞋踏在青石板,步步生莲。

    今天昆曲馆全天开放,从人少的侧门进去,远远传来如百灵鸟在枝头歌唱的声音,清脆婉转,一下子就勾起霓音的回忆。

    她自小很喜欢这些和中国传统古文化有关的东西,初高中的时候学过几年昆曲,只是如今拍戏,

    也很少花时间在这上面。

    打电话给夏千棠,他们说在风清阁二楼。

    踏上实木地板,霓音上了二楼,日光和煦,清风徐徐,梅花屏风上倒映着几个坐在茶桌前的身影。

    “盛姨,你这糕点味道做的太好了,我喜欢,阿屿不爱吃我替他吃。”

    “哈哈哈,我记得小屿是不喜欢吃甜的,小时候你们都爱吃糖,他就不喜欢屏风后传来如大提琴低沉的男声:

    “嗯,甜食我吃得较少。”

    几人正说笑着,霓音和傅蔺征走了过去,盛柳看到俩人,弯起笑意:“音音,蔺征来了啊”

    盛柳从三岁开始学戏曲,结婚后跟随丈夫来京市发展,开了家昆曲馆,招收学徒,宣传传统文化,曾去过国外表演,现在家境殷实,没有生活压力,看过去风韵犹存。

    @“盛姨霓音和傅蔺征和盛柳打招呼,夏斯礼也招呼他们坐下,霓音加了声斯礼哥,随后视线微转,看到坐在盛柳对面的贺行屿。

    与往日威严冷沉的性质不同,男人一身深青色衬衣黑色西裤,手里拿着茶盏,一双黑眸氤氲着茶淡淡的雾气,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世家公子,融入这山水中,清隽儒雅。

    贺行屿抬眼,黑眸落向她。

    这是那晚过后的第一次见面。

    霓音心间微动,压下外人不知的情绪,轻抿红唇出声:“四哥”

    男人看着她,淡淡应了声。

    旁人查不出异样。

    随后霓音坐到长方形茶桌的右侧边,和夏千棠一起,中间是贺行屿,傅蔺征则坐到夏斯礼所在的左侧。

    盛柳看到几个孩子满心欢喜,说他们五人从小玩在一圈,难得长大后还能一起过来,她重新拿出一袋茶叶,霓音问:“微月姐今天不在吗?

    容微月是盛柳的女儿,后者道:“她在工作室忙呢,最近有几个大单子。”

    “是花丝镶嵌的单子?

    “对。”

    花丝镶嵌是传统的一门宫廷手工技艺,主要通过金银等材料配合上镶嵌宝石再进行编织,制作成工艺品,已被列入国家非遗。

    容微月从小从父亲那边领受这手艺,已经成为新一代的手艺人。

    盛柳把茶倒入茶杯:“刚刚才和她说你们来了,她说不赶巧,今天赶工完才能过来呢。”

    傅蔺征舔了舔后槽牙,面无表情偏了偏眼,夏斯礼朝他挑眉:“可惜了,好久没看到月月了啊?

    傅蔺征冷眼瞥向夏斯礼的目光,夏斯礼笑着轻咳几声,“不过你回国了,现在时间多了去,来得及。”

    霓音和夏千棠偷偷憋笑,霓音也转移话题,把带来的礼物递给盛柳:“盛姨,生日快乐,祝您年岁安康,事事顺意”

    傅蔺征也送上礼物,是盒上好的龙井,盛柳打开霓音送的礼物,惊讶:“诶,这丝巾”

    夏千棠凑过来看到,瞪眼:“这和行屿哥送的那条一模一样啊!”

    霓音:??

    这家丝巾店是世家传承,在京市最为昂贵出名,这款是上个月上市的新货,霓音记得盛柳很喜欢丝巾,没想到她和贺行屿竟然买到了同款。

    盛柳把贺行屿买的那条拿出来,对比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你俩真是有默契啊?

    夏千棠:“是谁事先说漏嘴了?

    霓音说完全没提过,毕竟她连今天贺行屿也会来都不知道,夏斯礼揶揄:“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果真有默契啊,你俩这是谁懂谁啊?!

    霓音脑袋嗡嗡的,转眸对上贺行屿的眼,耳根泛红,就听贺行屿接过话茬:“可能这条丝巾特别和盛姨有缘,我这条等会儿拿去换一个款式。”

    男人声音温和而淡,化解了话题,盛柳柔声说没关系,既是有缘,不妨两条都留下,是代表他们各自的心意。

    “你们平时有空陪我来坐坐喝喝茶就好,不要老是破费,来来来,音音蔺征你们喝茶,今儿是行屿带来的茶,我让他来泡。”

    贺行屿在茶这方面也有研究,他泡好后给两人各自斟上一杯,盛柳说这是上好的都匀毛尖,霓音很少喝绿茶,一喝只觉入口苦涩,细眉微微拧起。

    盛柳问如何,她点头:“还不错。”

    贺行屿道:“她更适合那款大红袍,这茶对她来说偏苦。”

    “这样啊”

    小心思被戳破,霓音也不得不承认了,盛柳见此便拿出另外一款大红袍,贺行屿泡着,故意减少了坐杯时间,倒出来的茶汤橙黄透亮,幽幽的花香中略带果香。

    霓音接过喝了口,茶汤入口醇和甘鲜,略有一丝的苦涩好在瞬间化开。

    贺行屿随手把一盘龙井茶酥推到霓音面前,温声言:“这是容老师自己做的,味道很好。”

    她喝了茶,吃了糕点,幸福得眉眼轻弯:“这个我比较适合。”

    贺行屿敛睫,眼底滑过极浅的笑意,盛柳捕捉到了,看着他俩,笑意更深:“阿屿倒是你了解小音,连她爱喝的茶你都知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外表清清冷冷的贺行屿这样对一个姑娘主动,和平时的冷淡大相径庭。

    霓音咬着糕点的动作微顿,脸颊微红,贺行屿对上她的眸光,话语如常:

    “从小认识,自然熟悉些。”

    傅蔺征轻嗤:“我们也从小认识,我爱喝什么茶你记得住?

    贺行屿看向他:“你爱喝酒。”

    “噗哈哈哈”

    夏斯礼拍拍他肩膀:“征啊,你就没有那附庸风雅的能力,别装了。"

    几人笑,霓音也被逗得弯唇。

    盛柳问霓音近况,想起一事,“前几日我生病没去你生日宴,听你母亲说…你现在是单身?

    霓音和宋詹在一起,盛柳是知道的。

    霓音点点头,盛柳说没关系:“你们这几个孩子虽然都是单身,但都还年轻,又这么优秀,肯定不缺对象。”

    夏斯礼故作抹泪:“盛姨你别说了,越说我们越扎心。”

    几人都绷不住笑,盛柳被逗乐,说她可没有多余意思,她扭头打趣贺行屿:“你们其他人不用着急,行屿估计最着急了,我倒是听说贺老爷子挺着急你的婚事,说你这么大了还没有中意的姑娘,还是单身一人。”

    贺行屿无奈扯唇:

    “这件事都传到了您这里么?

    “对啊,前段时间你爷爷还问我有没有认识不错的姑娘,让我给你推荐几个。”

    夏斯礼:“盛姨,你推月月了吗?”

    傅蔺征冷眼瞥过去,大家都笑了,盛柳含笑言:“没有,月月和行屿性格肯定不合适,他们俩都没什么交集,我这边认识的其他姑娘倒是推过去了,也不知道行屿见没见。”

    盛柳看着贺行屿长大,也把他当自己孩子,倒是也操心这事:“你爷爷说得对,现在你年纪到了,

    是可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男人将近三十结婚正好,有喜欢的,赶紧抓紧着。”

    霓音闻言,对上贺行屿抬眼而来转瞬即逝的目光,心头的鼓被轻轻一敲,脸颊莫名发热。

    随后她见贺行屿喝了口茶,颔首,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意:“嗯,是开始考虑了。”

    霓音轻捏温热的茶杯,垂着眸,耳根更红。

    盛柳不知俩人的事,听到贺行屿这话高兴:“这么看来你也是乐意的啊?那挺好的,之前你爷爷还和我说你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就知道赚钱,完全没考虑这些事。”

    贺行屿长腿交叠,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嗯,其实努力赚钱是为了给我未来太太花。”

    夏斯礼喝着茶差点喷了出来。

    啊???

    夏斯礼绷不住直笑,大家惊讶贺行屿竟然会说这话,霓音感受到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脑中嗡得一声,脸颊被茶汤熏得更透红了。

    几人喝了会儿茶,便说在昆曲馆逛逛,走下楼,傅蔺征接到个工作电话,其余人便往前走走逛逛,谈着小时候在这里学昆曲的场景。

    正好有人来找盛柳,夏千棠也去趟洗手间,只剩下夏斯礼和霓音还有贺行屿。

    夏斯礼:“我也去,你俩随意。”

    他溜得飞快,于是只剩下了俩人。

    霓音看了眼贺行屿,心头攥紧,就听贺行屿声音落下:“继续走走。”

    “嗯”

    俩人走到一座亭台后方的阴凉处,隔绝了外界的视野,耳边安静,微风卷过,不远处楼里传出的戏曲声,仔细一听便可分辨出是在唱《西厢记》

    站在湖边,刚才的话题莫名将氛围推到了最微妙的点,霓音视线被眼前男人占据着,心慌意乱,

    待不下去,几秒后出声:“四哥,我好久没来这里了,我一个人去逛逛她刚要溜,手腕却被攥住。

    调侃声淡淡落下:

    “跑什么?

    贺行屿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两人靠得极近。

    周围没人,霓音鼻尖冲上熟悉的雪松檀香,退后一步,眼睫轻眨,温吞否认:

    “我没跑”

    “那看到我就躲?

    霓音心跳错乱节拍,就听男人磁沉如玉撞击的嗓音落下:“刚刚我说赚钱给我太太花,你脸怎么那么红?

    乃l男人挑起眉梢,淡声反问:

    “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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