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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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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嗡嗡作响,霓音紧紧捏着手机,扑闪的眼睫跟着声音颤抖:“对,我是他家属,我马上赶过去”

    周围原本还在激动讨论今晚吃什么的团队众人看到霓音这样,一时间都疑惑傻住。

    霓音挂了电话,姜贝贝等人围过来:“姐,怎么了?”

    “帮我订一张最快去云市的机票。”

    姜贝贝怔愣忙应,周围人诧异问她怎么了,霓音恍然间,根本不知自已然落下泪来:

    “贺行屿他出车祸了”

    一旁宋詹也惊了下,众人震询问,霓音哽咽说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其他助理连忙帮霓音收拾东西,女人强忍鼻尖的酸意,快速往片场外走:

    “安排车,我现在就去机场。”

    助理们应下,快步跟上她,宋詹追了上来,见霓音这样,心底妒火压抑不住:“音音,你真的就这么在乎贺行屿么?”

    霓音怒眼看他,直接骂过去:“你有病吧?难道我在乎你?!”

    宋詹脸色僵硬,被甩在后头,霓音走到门口,商务车已经停到面前,姜贝贝陪同上去。

    车子飞快往机场赶去,川流不息间,霓虹灯海一路拥堵。

    霓音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心急如焚,不断低头看向手表,整颗心像是被狠狠压到水中,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死死抓住她。

    她脑中浮现着中午和贺行屿打的那通电话,眼底通红。

    他下午还说他会尽快回京市,刚刚应该是他下山准备去机场的时候本来他前几天还说,明天周末他们都有空,他要在家里陪着她,他们还规划了周末的约会霓音整个人像是被节奏强烈的锣鼓重重敲击着,一点点分崩离析,灌进恐惧和慌乱中。

    从小到大,她面对很多事情都能保持冷静,哪怕之前被全网黑的那次,她都不像现在这样。

    可此刻,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情绪失控,心乱成麻。

    她眼眶不自觉蔓延酸意,飞快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不敢第一时间告诉贺中安,怕老爷子受不了,

    霓音先告诉了父母,那头听到这件事,说立刻去联系云市那边的医院,得知霓音要赶去云市,霓映枝不放心她的状态,当即说陪她同去,她们在机场碰头。

    霓音也打电话给自己在云市的人脉,让他们前去帮助照顾,估计森瑞那边也会很快知道,霓音打电话给贺行屿另一个助理让他先对外封锁消息。

    挂了电话,一旁姜贝贝安抚她:“音音姐,咱不慌,贺总肯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他都知道霓音咬紧唇瓣,眼底蒙上雾气,不敢去想那些可怕的结果:“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而且他们才结婚不久,他答应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他不会骗她的.

    霓音不断在心里祈祷贺行屿能够顺遂平安,到达机场,没过多久霓映枝也赶来了,母亲心疼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别慌,现在医疗水平很发达,阿屿肯定会没事的,你可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吓倒了。"

    “嗯”

    霓映枝安抚着女儿,临登机前,霓音手机再度进来警方的电话。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大脑紧绷接起,好在等来的是好消息送去医院治疗后,车上三人的伤势都没有危及生命。

    庆幸的是,当时宾利下山车速较慢,三人都系上了安全带,事故发生时车子翻滚几圈掉到山崖边,好在卡在了一个灌木丛里,没有继续往山下滚去,如果车速再快点,直接飞出去,那就完了。

    狠狠松了口气,霓音感觉心脏仿佛归位,整个人活了过来,对上霓映枝的目光,她含泪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警方说,肇事车辆当场逃逸,因为天气差,能见度太低,警方通过监控看到它的车牌,一查发现是假的,现在通过外观判断车子是辆捷豹xfl,已经在全市展开搜捕。

    挂了电话,霓音先打电话和傅司盛汇报,得知贺行屿没事,那头放下心来,霓音声音沉沉:“爸,

    这次事故应该不是一场意外。”

    车牌是假的,这说明是有备而来,蓄意而为。

    贺行屿身为森瑞和京市四大家族之一的贺家掌权人,平时必然会和人有利益斗争冲突,商业对手不少,肯定会惹人嫉妒仇视,他一般出席重要场合都会带保镖。

    傅司盛的想法和她一样,说他也派人去查,他先去告知贺中安一声。

    挂了电话,霓音这方上了飞机。

    外头夜幕染上漆色,如深海望不见边际,霓音看着窗外的云海,她和贺行屿过往的一切,就像一部按了快进键的电影在大脑播放。

    突然之间恍然,才发现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几年。

    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到高中时他们关系疏远,渐行渐远,再到去年他们重逢,他们再度产生交集,还恢复了婚约。

    他一步步走近她的世界,到如今,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情不知所起,如今回头一看,她对他已然一往而深。

    在飞机上的三个小时,每分每秒都格外难捱。

    哪怕知道他没生命危险,可她还是担心,想快点见到他。

    晚上九点多,霓音一行人终于降落云市。

    赶往当地最有名的医院,这里医疗水平和设备都是尖端的,私密性也很强。

    到医院后,当地森瑞分部的人前来迎接:“贺总还未醒过来,还在昏迷中。”

    病房门口,站了八九人,大家看到霓音,神色微怔各异,她没管任何人,直径走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贺行屿。

    从前到大在她的世界里,贺行屿无坚不摧,从来都是她可依靠的最大的避风港,只要他在,她就有安全感,可现在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脆弱。

    男人身上许多处都裹着纱布,额头也包扎了,右脚也缠裹着。

    霓音看着,心疼握住他的手,双眸濡湿。

    护士说,贺行屿是脑震荡,加上右腿膝盖扭伤,以及左手骨折,全身多处擦伤和淤青,还好重要脏器没有损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过了会儿她又去了看司机和褚梁,他们两人在车前排伤势会重些,都醒了,霓音让他们安心休息,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费用都不用担心。

    走到外头,霓音和警察沟通了番,又和森瑞分公司等各方的人交代事情,大家知道了她和贺行屿的关系,都言听计从。

    霓音也见到了贺行屿的大学室友赵嘉澎,他看到霓音,眼底滑过道愣意,随后和她问好:

    “昨天阿屿和我谈起你,还说过段时间我去京市你们俩请我吃饭,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幸好阿屿没事。”

    傍晚在山庄道别后,没多久赵嘉澎就知道了贺行屿出事的消息,立刻赶去医院,全程帮忙打理事情,霓音感谢他:“你是他的大学室友?”

    “对,大学四年都在同个宿舍,经常一起吃食堂呢。”

    霓音感激不尽,赵嘉澎说他们认识多年,不必客气,这时护士出来通知:“贺先生醒了。"

    众人快步进去,霓音第一个到贺行屿身旁,看到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贺行屿睁开眼,霓音对上他的目光,鼻尖泛酸:“贺行屿,我来了……”

    男人有一瞬间的迷茫,看到她和周围的人,他才慢慢记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头是痛的,浑身也是痛的。

    对上霓音担忧的目光,他薄唇轻启说没事,霓音给他喂水,贺行屿问前排两人的情况,大家都说没事,霓映枝眼底微红,笑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屿是吉人自有天相。”

    赵嘉澎也笑:“对啊兄弟,你这福气是大的,现在就是要躺着好好休息。”

    旁边霓映枝说她们第一时间就赶来了,“音音吓坏了,慌得一直抹眼泪,还好你没事。”

    助理也说太太刚刚担心坏了,来的路上时不时打电话来问贺行屿醒来没有。

    @贺行屿看向霓音,见小姑娘垂着眸,眼眶和鼻尖通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他的小姑娘刚刚一定吓坏了。

    男人淡淡勾起唇角,心疼抬手抚上她脸颊:“怎么又哭了?我不是醒来了么?”

    霓音轻咬唇瓣,眼尾滑下泪来,哽咽失言,他看着她哭,感觉这比身上还要痛个百倍,抹掉她眼泪,哄她:“别哭了,嗯?我没事了。"

    霓音点头,握住他的手,贺行屿和旁人打趣说自己太太是个小哭包,旁人见到贺行屿这样,发现他是真在意霓音。

    警察来后,询问了番,问他最近是否和谁结过梁子,贺行屿当然知道这是一场阴谋,“商业上有几个对家。”

    贺行屿说了几个名字,又想到一个,黑眸微变:

    “除此之外,还有周家。”

    霓音抬眸看他。

    刚刚贺老爷子也打电话来,说最大的怀疑就是周茵那边的人,前几天周茵被送进精神病院,今天贺行屿就出了事,他这次的行程又是对外公开的,很有可能是周家人的报复,那边的人是真的想置贺行屿于死地,之前就有过报复,但是没有成功。

    警方说已经在全面搜查,傅贺两家也安排人同步调查,现在医院和京市的贺府都加强了安保,确保再无意外发生。

    警察离开,贺老爷子也打来了个视频,贺行屿是他从小宝贝到大的孙子,竟有人敢害他,老爷子心疼又生气,说势必要追查到底。

    他说想来云市,贺行屿坚决没同意,让他不要舟车劳顿,把自己弄出事,群里另外四个几个小伙伴也知道了,本来说要过来,贺行屿也全都推却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如今,他也不便那么多人探望,最需要卧床静养,迟些时候,旁人先行离开,今晚留下了霓音陪床,高级私人套房面积很大,配备齐全,霓音今晚也能在隔壁的休息室睡。

    喂他吃了点流食,又拿热毛巾给他擦拭身子,最后她坐到床边,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小灯。

    昏黄光影中,男人握住她的手:“音音,躺上来。”

    霓音怕弄疼他,他说没事,霓音只好小心翼翼躺到他右手边,就被他揽住:“很想抱你。”

    他阖了阖眼眸,低磁沉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万幸,我还能抱到你。”

    差点他以为他再也抱不到她了。

    霓音眼底泛红,“我在…

    我都陪着你”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心间绞起:“贺行屿,你肯定在骗我,你身上是不是很痛?”

    贺行屿淡笑,“只要你不哭,我就没那么痛。”

    霓音吸了吸鼻子,压下眼泪,贺行屿问她傍晚听到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吓坏了,她点点头:“我体会到你当时从纽约赶回国的感觉了,我刚刚真的很害怕,我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还好你没事,只要你平安健康,其他都不重要。”

    再多名与利又如何,人没了,一切都没了。

    霓音轻声道:“今天下午我不是在和宋詹拍公益宣传片吗,后来我知道你出事了,当即要走,他还说我为什么那么在意你。”

    她仍旧能回想起来那种紧张到浑身发抖的感觉:“贺行屿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其实我曾经很怕我对你的感情掺杂了很多感动,但我现在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曾经她对贺行屿的感觉,或许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到现在,她已然坚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

    霓音抬眸看向他:“我非常明确,我曾经对宋詹的那些暗恋完全都过去了,现在我的心里只装着贺行屿,往后余生,也只会有他一个。”

    贺行屿闻言,眼底血点赤深翻滚。

    这些话,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曾经高中的时候以为彻底失去,他把所有的爱意都尘封在心底,后来有幸娶到她,他也不求回应,只倾其所有给她所有的疼爱,弥补她从前受过的伤。

    如今,他终于走到她心底。

    他心脏强烈跳动,霓音主动吻了上来,两秒后男人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勺,霓音阖眸落下泪来,轻轻环住他,将满腔的爱意都化为回应。

    末了慢慢停下,贺行屿注视着她,眼底炽热,哑声笑:“能听到你说这些,伤成这样也值得了。"

    霓音软声嗔他,贺行屿想到了什么:“车上的东西还在么?”

    霓音说刚刚警察送来了,她下床把袋子提了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笔记本电脑那些肯定报废了,他也并不在意,打开袋子,他把蒙了灰尘的首饰盒和玫瑰水晶球拿出来,“原来想带回京市给你的礼物。”

    霓音不禁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给我送水晶球呢。”

    “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

    当时贺行屿送给霓音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玫瑰水晶球,她特别喜欢。

    “只是水晶球碎了。"

    霓音抱过它,鼻尖泛酸:“没事,碎了我也喜欢,这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她靠在贺行屿怀中,“你比这些礼物都重要。”

    晚上,贺行屿因为太过虚弱,睡得很早。

    霓音怕会压到他伤口,还是去隔壁房间休息。

    半夜,霓音被噩梦惊扰,梦里医生说抢救无效,她满头大汗惊醒,心脏跳得飞快,赶忙跑去隔壁看到贺行屿在熟睡,才松了口气。

    到底还是心悸受惊,而后的一个晚上,她辗转反侧,迟迟难眠。

    而一晚上过去,慢慢取代担忧的,是怒火。

    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谋杀,事后还逃之夭夭,她势必不会放过。

    第二天清晨,看过贺行屿,霓音收到私家侦探打来的电话。

    走到窗边,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眼底沁满冷意,末了开口:“继续扩大搜索范围,特别是周家要严查,周茵的亲戚,或者是和贺明旭有关的,要不惜一切代价”

    “好的霓小姐。”

    挂了电话,霓音转眸,看到躺着的贺行屿正看着她,眼尾挂着若有若无盎然兴味。

    “醒了?”

    她走过去愧疚言,“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刚好睡醒。”贺行屿看向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什么?”

    “我家宝贝不是霓小姐,而是霓总。”

    霓音脸红:“不都说了吗,之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保护你了。"

    贺行屿想到小时候他被诬陷偷钱、霓音挡在他面前的那次,眼底晕开柔意,攥住她的手:“是,和小时候一样。”

    她不单单是他的小公主。

    有时候她也是他的女王。

    第二天,受伤三人被送去做着全身检查,贺行屿还头痛着,只能继续卧床修养。

    怕引起风波舆论,他出车祸的消息被封锁得很严,除了最亲近的人,只有总部几个高层知道。

    第三天,夏家兄妹和傅蔺征、容微月直接杀过来了。

    本来贺行屿不让他们来,但是几人实在放心不下,说也要替贺老爷子来看看他。

    伙伴们都在病床前,夏斯礼打趣:“这还是第一次阿屿你躺着,我们围绕着你,这个场景还真是挺破天荒啊。”

    夏千棠笑打他:“你还挺高兴是吧?”

    “那怎么可能,只是我终于找到机会能好好照顾阿屿了,接下来这几天集团的事我放到一旁了,专门在这里给阿屿当护工,我一定要让你当那个最幸福的病号。”

    贺行屿扯唇笑:“这么幸福要不换我伺候你?”

    “那不行,你受伤了有老婆陪护,我没有,除非你把你老婆借给我。”

    贺行屿:“你想死。”

    大家大笑,傅蔺征调侃夏斯礼别胡说八道,“阿屿本来头就痛了,你再把他气出心脏病来。”

    夏斯礼说开玩笑的,容微月也让霓音自己要注意身体,“对了,肇事车辆追到了吗?”

    “查到了肇事车辆之前在一个地下车行,这个车行专门非法改装车辆和提供口,司机身份已经确定了,现在警方在抓捕。”

    这是中午私家侦探刚查到的消息,汇报给了警方,但整个人估计不是主谋,他背后肯定有人。

    警察的效率也很高。

    傍晚的时候,那头传来消息,司机抓到了。

    在将近八个小时的审问下,对方终于招供,也的确如霓音猜想,他是拿钱办事。

    而指使他的人,叫做周磊。

    听到这一名字,贺行屿眼底冷下:“这是周茵的弟弟。”

    周茵父母都去世了,世界上唯二有血缘关系的,一是在监狱的贺明旭,二就是周磊,周磊今年将近五十,有老婆孩子,平时一直混社会,在当地有点势力,就爱到处惹事,唯一的点就是对他姐姐很好,早年间周茵发达的时候帮助过他很多。

    早年间周磊对贺行屿也是挺轻蔑的,只疼贺明旭,周家垮后,周磊对贺行屿恨之入骨,这次周茵得了精神病,他彻底才想报复贺行屿。

    贺老爷子提前猜到了,所以派人去查了周磊的下落。

    在各方势力配合之下,事情发生的第五天,在周磊即将带着妻儿偷渡出国时,成功被警方抓捕。

    那天下午,夏千棠陪霓音去了警局。

    周磊的老婆全程不知此事,很快被放了出来,见到霓音,她怆然泪下,卑微求原谅求和解。

    她哭着跪在霓音面前:“霓小姐,我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老公一次吧,你让我怎么赔偿都可以,我知道是我们家先对不起贺行屿的”

    女人是个明事理的,她早年间就劝过周磊不要冲动,可却无法拦阻。

    霓音看着她这模样,几秒后俯身,温柔把她拉去,递去一张纸巾。

    女人眼底亮起,却听到霓音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接受和解。”

    给纸巾是同样身为女人的感同身受。

    可不和解的态度,是因为她是贺行屿的妻子。

    过了会儿,周磊被押出来,看到霓音,他眼底阴狠,说自己活着死了无所谓,就是可惜没弄死贺行屿:“贺行屿这他妈畜生就是狗娘养的,他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再来一次,我他妈亲手杀了他!!!”@周磊想到自己姐姐和外甥那个样子,满腔怒火朝霓音喊:“你就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种畜生,贺行屿根本不是人!他把明旭送进监狱,明旭好歹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爸妈很早就走了,现在我姐也被逼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毁了我们全家!!”

    霓音平静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底淬冷,几秒后红唇只吐出两字:

    “活该。”

    周磊愣了愣,大脑骤然裂开什么:“你他妈说什么”

    霓音冷声一字一句:“贺明旭进监狱活该,周茵疯了活该,你们家破产也是活该,善恶各有报,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周磊闻言目眦尽裂,破口大骂她,霓音冷笑:

    “难道不是么?是你姐姐先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你觉得她很光彩吗?过去十几年她在贺家是怎么折磨贺行屿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霓音提起从前:“你姐姐恨不得把贺行屿扫地出门,你那个外甥更是背地里用各种手段折磨贺行屿他有把他当过哥哥吗?!贺明旭进监狱是他自己贪污,咎由自取,你们全家当那样对待贺行屿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霓音长腿交叠,原本清柔的面容写满讥讽:

    “贺行屿的母亲被赶出贺家,多年抑郁,早早因病去世,你姐姐得个精神病算什么?我看这报应还轻了呢。”

    周磊怒气冲天,霓音平静看向他:“如今我先生安然无恙,你姐姐惦记的所有贺家的一切和你们无关,倒是你,你这么想去陪你外甥,后半辈子也去监狱过吧。”

    霓音想到什么,红唇弯起,惋惜道:

    “就是不知道十几年后,贺明旭出了监狱,看到这个家不像家,母亲疯了,舅舅也在监狱里,他精心规划的一生到头来什么都没了,他这往后的日子该过得多孤独啊,你说对吧?”

    霓音的话字字如锥,杀人诛心,周磊破防,大叫着发了疯想冲上来,就被警察拦下带走。

    辱骂声很久才消散在耳边。

    霓音阖了阖眼眸。

    夏千棠安抚霓音,霓音淡淡摇头说没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一切都是周家咎由自取,贺行屿不会替他妈妈原谅,我也没资格替他原谅。”

    周家人当初若没有做到绝路上,贺行屿也不至于后来那么不留余地报复他们。

    从警察局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贺行屿的律师团。

    霓音情绪平复许多,末了和夏千棠回到了医院,夏千棠也把霓音今天和周磊的对峙告诉了贺行屿和几个小伙伴,大家都惊呆了。

    “音音你这怼得也太爽了吧!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样一面?!那个周磊没气疯吧?”

    夏千棠:“他都气得想打音音了,估计没多久后和他姐一样了哈哈哈。”

    “音音,你这护夫太牛了!”

    霓音看向贺行屿,后者心头发热,其实不想把她牵扯到这些恩怨中,让她不舒服,“有没有事?”

    霓音笑笑摇头,“他又不能对我做什么,今天是你不在,所以我帮你去收拾他们了。"

    晚上迟些时候,霓音单独陪着贺行屿,男人也和她讲了许多小时候他在家里的遭遇,将他心底最深处的伤显于她面前。

    霓音听着心疼,轻轻环住他:“他们说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贺行屿,但我想用我自己来治愈你,童年那些人带给你的痛苦,我用双倍的甜来补偿你好不好?”

    贺行屿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磁哑道:“其实音音现在就在治愈我。”

    她陪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在一点点抹去他心底的苦涩。

    那些伤痛再也摸不到他。

    和她结婚后,过往云销雨霁,未来只剩下彩彻区明。

    周磊被逮捕,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几天后,贺行屿拆下了头上的纱布,左手的骨折是最严重的,这几天霓音和护工一起照顾他。

    贺行屿还需要在医院卧床两天才能出院,但是赵嘉澎得准备回美国了。

    机票是早早定下,不能改期。

    下午出发去机场前,赵嘉澎来找贺行屿道别:“可惜兄弟,没能多陪你几天,等到你康复了才走。”

    贺行屿说他无碍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估计得等到下半年了,把恩特的收购案忙完。”

    霓音走去一旁提了几箱今早备好的精致礼盒,说这次太忙没空和他吃饭,这是一点心意,“嘉澎哥,这次谢谢你帮忙,给你添麻烦了。”

    赵嘉澎笑:“那么客气干嘛,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

    霓音让他收下别客气,对方只好接过,“我记得大一那年我半夜阑尾炎,是阿屿带我去的医院,当时我就说这兄弟我交一辈子了,也庆幸这次我能在,不然在国外听说这事我也担心。”

    贺行屿:“到时候来京市,我和音音请你来家里吃饭。”

    “行,找你们那是肯定的。”

    贺行屿淡声揶揄:“争取带着女朋友回来。”

    “瞧你,去年这时候和我一样还是单身,现在有老婆了了不起了啊!”

    几人说笑几句,赵嘉澎看了眼时间,说得走了,不舍地和贺行屿揽揽肩,道别后,霓音说送他。

    往外走,赵嘉澎和霓音谈起大学时候他们的趣事,“阿屿大学时候对女生都很冷淡,四年都是单身,但是现在没想到,他竟然是我们当中第一个结婚的,果然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霓音莞尔:“他大学四年挺多人追吧?”

    “那叫一个恐怖,但是大二那年他就开始创业搞事业了,我问过他为什么那么拼,他说他没有能依靠的,只能靠他自己。”

    赵嘉澎叹气:“我们几个兄弟之前都调侃他,是个假的京圈本地爷,前些年他在国外闯荡,贺家没给他提供一分钱,全都是自己扛过来的,那时候在Goldman Sachs最辛苦的时候,听说平均一周要见三十家公司,两三天都时间吃上一口热饭,还好,他熬到了现在。”

    霓音心间涌上心疼,却又很自豪:“他确实很优秀,也足够努力。”

    “是啊,学校里好多人还嫉妒他呢,他们不知道阿屿私底下有多努力,这就叫比你聪明的人比你还努力。”

    赵嘉澎转眼看向霓音:“不过我想,钱和名利不是他最在意的,他现在最开心的,应该是娶了你。”

    霓音腼腆一笑,听到赵嘉澎下一句:“不容易,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姑娘。”

    霓音呆了呆:

    “等了…这么多年?”

    赵嘉澎挑眉:“你不知道么,很早之前阿屿就喜欢你了啊?”

    霓音忽而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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