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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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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沛去后,巴秃颜派人尾随他一直出城,发现他没什么其他举动,这才与众人商议对策。二次商议,邹梧等一众文官说话便支吾起来。

    巴秃颜作色道:“诸公先前慷慨激昂,大言不惭,现在又畏首畏尾,大丈夫何至于是!果有想出城降敌的,明说便是,何必躲躲闪闪!”

    邹梧道:“巴将军,不是我等怕死。怕死我们也不用逃到这里来等死。这里众人都有家眷在云西军队手里,我们死没关系,只是不想连累宗族。如果吴忧能够保证我们家族的安全,作一时权宜之计也未尝不可。”

    巴秃颜按剑而起,逼问道:“这是诸位共同的意思么?不会后悔?”

    邹梧皱了一下眉头,道:“是。”

    “这其实也正是我的意思。”巴秃颜脸色一缓,忽然干巴巴地笑了起来,道:“云西开出的条件的确优厚,火壁城孤城一座,要说守是注定守不住的。要不这样,就请邹先生执笔,请云西军宽限三日,我们封存库藏,检点土地名册,送上降表,三日后开城投降,各位都是逢迎新主的功臣,何如?”

    文官们脸上立即露出喜色,似乎巴不得邹梧马上就动笔。邹梧心中犹豫,这降表一写,自己这投降派便落了口实,万一巴秃颜翻脸不认人抑或是以后在朝廷上争执起来,自己可是完全落了下风,于是推辞道:“本官只是外来官员,并非火壁城本地正官,这等事情怎能轮得到本官僭越呢!要说保民守土,巴将军独当方面之任,这书信还是巴将军写了吧。”

    巴秃颜冷笑道:“诸公说要战,我手下儿郎们便浴血杀敌。先生们说要降,我们也不敢说个不字,末了这降表还要我们来写,诸位君子真是好算计。只是今日这事俺不能由得诸位先生了,来人,笔墨伺候!”巴秃颜一喊来人,呼啦啦上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刀剑出鞘,当即就将堂中众人看押起来。

    邹梧结结巴巴道:“将军这是何意?”

    “无他,请先生现在就写!”巴秃颜虽然在笑,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邹梧无奈,只得按巴秃颜所说的写了。巴秃颜当即将信封上,派心腹小校送出城去。却将那些动摇的文官和他们的亲信都看管起来。

    吴忧接信后欢喜异常,重赏小校,道:“我就知道邹先生是识大体的人。难得巴秃颜将军也是一片忠心。你去回复贵主人,三日后我亲自进城与众位把酒言欢。”

    小校去后,胡沛笑道:“其应也太速,其变也太快,三日为限,必有诡计。主公不可轻身入城。”

    吴忧亦笑道:“这位巴将军为苏平所倚重,心性坚定顽强,非言辞能打动,若他冥顽不灵,火壁城也只好强攻。但要论到玩弄诡计却不是他的强项了。但这信却是由邹梧写成,却有点意思了。”他轻轻用指节叩了一下额头,又叩了一下,露出些苦恼的神气来。

    “马晃、吴毒还有曲幽之,正好你们三个都在,就当考考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吴忧看到难得三个弟子都在,存心考校一下他们,命侍卫将邹梧写的信交给三人看。

    “这个——弟子想不出。”马晃识的字加起来不到五百个,让他看懂那封书信已经是难得,现在还要从中揣测出背后的弯弯绕来,委实有些难为他了。

    “想不出来回去想!”吴忧不悦道,“把战国史抄十遍,看能不能有点启发。你想一辈子就做个武夫么?”

    “做个强者。”马晃在自己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吴忧在他的心目中是最崇高的存在,他毫不怀疑师傅说的每一句话。

    “吴毒,你来说。”吴忧看马晃毫无愧疚之色,只是烦恼要写那么多字,吴忧心里不爽,于是将希望寄托在吴毒身上。

    “啊,师傅,您问甚么?师傅能不能给我改个名字,别人都说我的名字太难听了。啊哟!师傅怎么好好的就打人哪……”吴毒心不在焉的样子把吴忧气坏了,抓起几上的一个石镇纸就摔了过去,吴毒连蹦带跳地逃跑了。

    “唉,一个愚钝,一个顽劣,我这都收的什么弟子啊。”吴忧气恼地道。只好将目光投向曲幽之。

    “这个说来简单。”曲幽之的脸色有些惨白泛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地下工作太辛苦的缘故,听到吴忧问他,想也不想便道:“看这笔迹不是伪造的。但下笔无力,尖锐露锋,周转滞涩,笔触颤抖犹豫,想来是在极大的压力下不得已而书写,所以大失常心。可以断定这邹梧是被胁迫的。胡将军走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城中文武离心矣!”

    胡沛毫不掩饰露出讶异的神情,要说根据种种迹象和大量的情报略微推测出个梗概,他相信。但只看这一封书信就能得到这样明了的结论,他自愧没有这样的本领。

    “好,好!”吴忧连夸了两个好字,又端详了一下曲幽之道:“此间事了之后,你好好休养一阵,别整天弄得阴惨惨的,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前头!”

    曲幽之应诺。

    “那么,你要多少人取火壁城?”吴忧问胡沛。

    “三千人足矣。”

    “谁做副将?”

    “曲小兄可愿意?”

    “好。曲幽之做你的副手,再给你一百金赤乌官兵。三天后见真章罢!”

    “如果突然有了三天的假期,你会做什么?”吴忧把这个问题抛给陈笠。

    陈笠笑道:“我会去逛青楼。”

    “看不出来先生宝刀未老啊。”吴忧闻言笑嘻嘻道,“三天后就能结束战斗了,我想让大伙儿乐和乐和,先生有什么主意么?首先声明了,咱们十几万大军可不能都去宿娼啊。”

    陈笠想了半天,无非是些文人的射覆、投壶之类的小把戏。吴忧一点都不满意。席方道:“不如比武竞技。加点彩头,又热闹,又提神。”

    “着呀!”吴忧拍手笑道,“就办个比武大会。用打擂台的形式。不管军官还是士兵都可以参加。百姓有愿意报名的也可以上台比试赢取花红。”

    “若是单纯比试武艺,只怕狄稷将军要稳拿魁首。大家都知道结果的比试还有甚么趣味?”陈笠微笑道。

    “先生还有更好的主意?”吴忧兴致上来了,连连追问。

    “既然有这意思,不如办成盛会。”陈笠胸有成竹道,“就在军中搭起九座高台,各设武艺高强的擂主和丰厚的花红,这个名目叫‘撞倒天’,优胜者由主公亲自颁予奖励。围绕九大主擂再让各营依其特长设摔跤、跑马、射箭、长短兵刃等各色镇营擂,每营擂周围插小旗十面,置酒十瓶,无论是谁都可以入场踢擂比试,赢了拔旗一面,取酒一瓶。这个名目叫‘踩塌地’。拔旗三面以上者加赏好酒一坛,披红挂花游营。守擂最固的营奖励武勇大红旗一面,发给金赤乌装备百套,全营披红。小旗被拔光的营就对不起了,发给正副营官上乘女式裙装三套珍藏,全营为全军浆洗衣裳一个月。”

    吴忧大乐,笑道:“这个主意够缺德,我很喜欢。就照这么办!这三天只留金赤乌分三班轮值,取消宵禁,不禁喝酒赌博,大伙儿就尽情放纵一下吧。”

    比武大会的消息一传出,立即引起了士兵们的强烈反响,所有的将士都在磨拳擦掌:自负武勇的准备去踢擂守擂,武艺不成的也都纷纷呐喊助威,好看热闹的则在犹豫是去看撞倒天还是转着圈子去看更有趣的踩塌地,而几乎所有的士兵军官都参与到了如火如荼的赌局中,打赌的花样五花八门。有赌哪个营小旗最先被拔光的,有赌谁会获得骑马游营的荣耀的,赌哪个撞倒天擂主最先被打下台的……消息宣布才不到半个钟头,云西整个大营都沸腾了。吴忧不禁感慨:要是平时作战命令能这样快速地传达该多好呀。

    九座主擂台的擂主人选不难选定,吴忧兴致勃勃自兼一擂,其他八擂擂主分别为狄稷、席方、刘衮、金肃、罗兴、图兰、也速不该、吐里不花等,都是军中有名的硬手。九大主擂的擂主姓名都被制成了若干号牌,有欲挑战哪位擂主的尽可以摘他们的牌子,自有金赤乌卫兵安排挂号排队。为了防止擂主过度疲劳,各主擂还设十二名护擂兵,由金赤乌精锐中挑选,要挑战擂主,必须赢过两名以上护擂兵才能获取资格。打擂刚刚宣布开始,刘衮、金肃、罗兴、图兰、也速不该、吐里不花等各自收到摘牌挑战,而擂主中武艺最为高强的吴忧、狄稷、席方三人,虽然所设花红异常丰厚,挑战的人却是最少的。

    最热闹的却是九大擂周边的三十六座“踩塌地”夺旗擂,各营主官使尽浑身解数,组织武艺高强的官兵拼命四处踢场子夺旗,还要派好手护擂,忙得不亦乐乎,披红游营不敢指望,只要不在全军面前丢脸就谢天谢地了。每处擂台都被围得内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欢呼惊叹声和失望叹息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吴忧搞什么鬼?”巴秃颜盯着城外云西军乱哄哄的军营,大惑不解。看起来不像是炸营或者兵变,但绝对不正常。他立即派出间谍打探消息,结果让他瞠目结舌——吴忧居然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他第一判断就是吴忧被他麻痹了,正在提前庆祝胜利,但他立即否定了这种侥幸的想法。吴忧军中多得是谋士名将,即便吴忧真的麻痹大意,也不可能放任全营这样乱哄哄的,这是兵法大忌。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吴忧有什么阴谋。这个问题费了巴秃颜大量的脑汁也没有任何一点头绪。手下有沉不住气的将校已经跃跃欲试提出要去劫营。巴秃颜用二十万除以两千做了一个简单的除法,结论是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能出城,更何况还有三天后那个计划!不能动。这是巴秃颜的结论。不过人的好奇心是挡不住的,一再派遣间谍打探后,巴秃颜终于忍不住想要亲自去看一看。云西军营现在戒备十分松弛,间谍都能轻松混出,几乎没什么人盘查。巴秃颜决定化装后亲自去打探一番。

    巴秃颜身形昂藏,体貌雄伟,即便在北军中也不常见,想要化装有点难度,而且他以前曾随苏平在云西军中待过一段时间,云西军中认识他的不在少数。不过这难不倒巴秃颜,他打散了发髻,像草原上那些游荡的阿拉特一样让披散的头发垂在额前挡住小半脸,用一根牛皮带抹额,然后望脸上手上涂满锅底灰,搭配上一身脏兮兮的游牧民装束,斜挎上马刀,靴筒里插上长匕首,顿时就变成个邋遢的牧马人。

    “大人一身系全城安危,不可轻身前往。”巴秃颜的心腹校尉胡突虎撤着巴秃颜的袍袖劝道。

    “不亲眼看看,我怎么能够安心!火壁孤城,实在是危在旦夕啊!”巴秃颜眉宇间全是忧虑。他没有说出来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心里还存着万一的侥幸——若能潜近吴忧身边,将他一举刺杀,那么火壁城兴许还有希望。胡突虎看没法说服巴秃颜,只好退而求其次,一定也要跟着去。巴秃颜无奈,只好让他也化了装跟着。

    潜入云西的军营的确没什么难度,黄昏时候,两人来到营垒门口,只对守卫营门的士兵说是来看打擂的,就被很痛快地放行了。两人牵马入营时,就听见随着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队骑士匆匆赶到,一名扈从飞身下马交验腰牌,其他人马也不下,直接进了大营。隐约听到守门的士兵道:“大月氏城来的么?那岂不是小莫将军?”“诶,听说她跟咱们主公关系可是……”几个守门兵就在那里戚戚嚓嚓议论起来,不时传出含义晦暗的哄笑声。巴秃颜怕停留久了惹人注目,便和胡突虎走向营内。这时已经有专门的向导兵在前面引路,并告知两人军营重地不可乱走。只是稍微观望一下,巴秃颜已经看出云西军各营是依照大九宫阵图下的寨子,阵型严谨细致,平时肯定守卫严密,不过现在只剩下了望塔上还有几个哨兵在孤独地守望,多数营房都空无一人。向导兵带着他们走过几处不太要紧的哨位,巴秃颜和胡突虎两人装作懵懂不懂的样子东张西望,那兵也乐得给他们显摆一下云西的威风,不时指点着说这是某某将军大营,那是某某校尉的屯所之类,巴秃颜听他常常说得驴唇不对马嘴,知道这底层士兵所知有限,便也不再费心从他那里打探什么情报。三人说说走走,路上见到不少三五成群的士兵和平民装束的游牧民,更多的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商贩,其中有不少是巴秃颜派出的眼线暗探。大路两旁每隔一段就支起一口大锅,锅里翻滚的肉浪让人垂涎三尺,云西士兵可以随意取用,平民只要付五个大钱,就能同样来上一碗浓香的大肉块,没钱的奉上两句吉祥话儿也能讨碗肉汤喝。越望里走越是热闹。不论兵民,赌博的、歌舞的、饮宴作乐的,一个个赤膊挽袖,大呼小叫。不过巴秃颜也注意到,在纷乱的人群里,每过一会儿就有一队身着赤红战袍的巡逻士兵走过,维持秩序,疏通道路,把那些堵道的醉汉和一切碍事的什物干脆利索地踢到一边。巴秃颜看第一眼就可以确定,这些巡逻兵正是云西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吴忧一手训练出来的烈火金赤乌。难为吴忧居然舍得用他们做这种巡街差役的工作。

    那向导兵不知什么时候自行走了,不过这时候已经无须带路,只管往人多处去便是了。两人走走看看,胡突虎甚至花钱买了一大碗肉,吃的满嘴流油。巴秃颜心里着急,同着胡突虎约莫走了一个钟头,只觉得到处都是人。不知这吴忧有什么本事,似乎把这十里八乡所有人都给招来了。他在火壁城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

    两人走了一身大汗,总算看到了一个比武场,这是一块粗粗夯实的泥地,四边拦上绳子就成了摔跤场,里面正在进行摔跤比赛。加油助威的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两个泥人一样的汉子正在场中角力。可以看出场边原来立了一排旗子,现在却只剩下一面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守旗的官兵都跟疯魔了似的谁敢靠近就刀枪伺候。场内外众人忽地发出一阵唏嘘声,却是一名大汉被摔倒在地,被对手反别住了腕子,眼看是起不来了,站在一旁的裁判看他实在没法起身,立即大声判决胜者。那胜了的大汉哈哈大笑,大步流星走到旗台前拔起一面旗。不想他刚刚拔起,守旗官兵忽然惊醒了似的,将那大汉忽拉围住。大汉见他们刀枪并举,吓得哎呀一声就把旗子掉在了地下。

    “兄弟,非得这般赶尽杀绝么?我们可就剩这一面旗了。”军官的表情都快哭了。“我们出钱把旗子赎回来行不?能商量不?”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厚背大砍刀。

    “咳咳,这个……多不好意思的!”大汉看着军官手里的大刀,有点发憷地道。

    “艾十五!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输了就是输了,输不起还是怎地?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夺旗?仗着人多欺负人么?咱们云西军里可没有这规矩!那位兄弟你别怕,金赤乌的弟兄们给咱们主持公道,他不敢把你怎地。”一个刚才还在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的尖脸军官刻薄地挖苦道。

    “疯狗,我又没跟你说,你架什么梁子!他奶奶的,要不是我们营的老顺子阵亡了,何至于让你们欺负上门来!那可是全营公认的摔跤好手啊,他妈的,就在城头上被捅成了筛子,可真是好样的。”

    “老顺子可真×的是个汉子!那天我也看着呢,可是干着急,就没派到我们这队登城。”那个叫尖脸军官被人叫做“疯狗”毫不在意,吐了口唾沫道。“不过你们欺负人就是不对,打擂台要的就是公平,俺见了就要管管。”

    “你他娘的,关你屁事!我揍不了他还揍不了你!”那个叫艾十五的军官急了,比起口舌来他更愿意用拳头说话,扑上去就跟那叫“疯狗”的尖脸军官厮打在一起,不用招呼,他的弟兄们都上前助拳,那“疯狗”却也有朋友同僚在,当下一齐鼓噪,一起冲上前来斗殴。斗殴范围从几个人迅速扩大到几百人。巴秃颜和胡突虎被殃及池鱼,身上很是挨了不少拳脚。忽然尖锐的芦笛声吹起,隆隆的马蹄声似乎一瞬间就到了跟前。十余骑金赤乌巡逻兵喝骂着骤马冲来,好像丝毫不会顾忌会踩到人。他们手上不是长鞭就是棍棒,一冲进人群立即就无区别地打下去。正打得热闹的人群立即就炸了营,挨上的抱头鼠窜,没有一个人敢和金赤乌的官兵叫板硬抗,不到十分钟金赤乌如利刀划过水面,将打架的人群硬生生劈成两半,随后领头的队官一声呼喝,十几骑勒转马头,再次冲过,如是三四次,直到将打架的人群完全驱散。他们也不去管谁是谁非,径自扬长而去。

    “呸呸,好了不起么!兔崽子们!看一个个傲得跟公鸡似的。”就在巴秃颜他们身边,尖脸军官“疯狗”脸上突起了好长一条血痕,很明显是挨了鞭子,怨恨地嘟嘟囔囔。

    “嘿嘿,金赤乌就专打你这号鸟人!”艾十五虽然眼圈乌青了好大一圈,却明显躲过了金赤乌的鞭子和棍棒,幸灾乐祸道。

    “哼哼,你别得意,你看看你们最后的那个小旗吧。老子虽然吃了亏,却不用替人洗衣裳。”“疯狗”恨恨道。

    艾十五转头一看,经过刚才这一通忙乱,那个赢了摔跤的大汉早就不见了踪影,旗台上光秃秃地啥都没有了。刚刚的些许得意立即化作了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没有办法,只好召集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再去别的擂台看看能不能抢回来几面旗帜。

    “主擂台在哪里?”胡突虎揪住一个过路的兵问道。

    “跟我走吧,听说有大热闹看哩。”那个兵一边喊着一边跟许多人一起匆匆忙忙地朝着一个方向跑。

    吴忧的主擂台。

    一天都没有人能通过他的近卫侍从的考验上得了擂台,这让吴忧感到百般无聊,听说别的主擂台都开了张,罗兴和图兰镇守的主擂甚至已经易主了。吴忧不禁深深哀叹侍从长将武艺最高的十二名侍卫都选派给了他。吃了一顿舒适的晚餐之后,吴忧在台上打了一套拳,舒活一下筋骨。这时候一名侍从高声通报道:“大月氏城莫言愁挑战吴忧!”几乎转瞬之间,又通报道:“莫将军通过考验,挑战擂主!”

    吴忧心中暗骂:“你们这帮王八蛋存心要我好看,哪有这么快就通过了考验的。分明是不敢跟她动手。”

    看见莫言愁吴忧还是很高兴的,当然如果是在擂台下看到就更高兴了。莫言愁一身风尘仆仆,身着一套紧凑的黑色骑装,大红披风,貂皮软帽,小羊皮靴,流苏腰带,腰配双剑,映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英姿飒爽。

    “莫将军远来辛苦。”吴忧起立,拱手道。

    莫言愁有点惊奇地看吴忧装模作样的行正礼,嫣然一笑道:“不及将军劳苦功高。”

    “北方可大定了?”

    “胡虏北遁,征旗漫卷,算是大定了吧。左右没甚事。便来看看将军。”

    “给莫将军看茶。”吴忧转着头找内侍,不想他们此刻都躲得远远的,只是窥视,却不应声。

    “别看了,我是来挑战的,你到底打不打?”

    “打什么打?”吴忧装傻。

    “打擂,擂主大人!”

    “打就打呗,谁爱打谁打,我没有拦着呀。”吴忧老着脸皮将装傻进行到底。

    “你堂堂三军统帅怎么耍无赖呀。”莫言愁真的有点儿急了。

    “好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怎么比,你划道儿吧。”

    “我用双剑,你自己选武器。一方……”莫言愁本想说打到一方认输为止,后来联想一下吴忧的人品,立即改口道,“一方落下擂台才算分出输赢。”心想吴忧再怎么不想打,总也不好意思被当众踢下擂台的。

    “好!莫将军请了!”吴忧这次倒是答应的痛快,他来到武器架前,最后选中一枝十五斤重的画戟。拿在手里掂了一下试试手感。然后招呼吴毒和马晃两名弟子到跟前道:“今天师傅给你们露两手。”

    “师傅,这玩意儿是最难使的兵刃了吧?以前我都没见你练过,你会使么?”吴毒假装白痴地问道。马晃点头表示同问。

    “这个么……你们走近点儿,我好好跟你们说说,其实呢这画戟并不是最难使的兵刃,最难使的是你们鲍伯伯的流星锤……”吴忧正说着话,忽然毫无朕兆地抬起脚来照着两人屁股一个踹了一脚,把两人直接踹飞后,吴忧才心满意足地小声道:“哼,什么叫做不会使,没练过难道没见过?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一通百通。”然后吴忧转过脸来对正看得惊愕的莫言愁weixie一笑道:“阿愁,我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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