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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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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能进见苏中道:“将军为何让古清守东莱?”

    苏中道:“我怕古清已经不可靠了。”

    樊能道:“将军既疑他当杀之,奈何将他远放?万一他据城叛乱,我军危矣。”

    苏中默然良久,道:“宁可古清负我,不可我负古清。”

    樊能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将军仁慈,就由属下来做这个恶人吧。”

    说罢转身出帐,苏中无言地看着他离去,却没有阻止。樊能说得对,既然信不过,就该杀了他的。

    樊能带一队百人士兵,直追古清。古清率五千军正在缓缓行进,见樊能追来,驻马等待。

    樊能大喊道:“奉将军命令,擒拿古清。”

    领兵队长按剑上前道:“樊将军可有苏将军手令?”

    樊能道:“擒拿叛贼,要什么手令?来得匆忙,未曾讨得。”

    那队长稍一示意,卫兵上前将樊能和他带来的士兵围住,那队长道:“樊将军虽是领兵大将,但古先生也是苏将军亲信之人,现在也是奉苏将军命令移防,樊将军既无苏将军手令,恕我等不能遵命。”

    樊能怒发冲冠,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拦我!”看看周围士兵那不友善的眼神,口气稍软道:“你若不放心,就随我一同回见苏将军。”

    那队长摇头道:“樊将军说笑了,我等既然奉军令出来,未得命令岂可轻易返回?除非樊将军出示苏将军手令,我们不敢轻回。”

    樊能气急败坏道:“好!好!好!我记着你了。藐视军令,顶撞上官,咱们到将军面前理论去。”

    那队长微笑道:“末将纳兰庆,樊将军不要记错了。”

    樊能冷笑道:“不会忘记的。”忽然对古清大声道:“古清!你怎么说!你也不敢跟我回去见苏将军吗?”古清沉默不语。

    樊能拨转马头,掉头就走。古清一行人也启程。

    看看行出百步,樊能忽然回头,张弓搭上两支箭,一箭射纳兰庆,一箭射向古清,纳兰庆听得破空声,急忙拔剑来格,挡过射向自己的一箭,射向古清的箭却已来不及挡,只扫到箭尾,古清躲闪不及,被那箭贯胸而入,大叫一声坠下马来。

    樊能哈哈一笑,骤马奔向西柳城。

    行不数里,迎面碰上苏华,樊能问道:“小姐何往?”

    苏华道:“将军派我送来手令给你。”

    樊能道:“不必了。古清叛变,得到手下纳兰庆等人支持,古清已经被我杀了。”

    苏华大惊道:“纳兰庆跟着古清叛变!”

    樊能道:“此地不可久留,纳兰庆很快就会率领叛军追过来的,我们当速回西柳城禀报将军。”

    苏华犹豫一下道:“纳兰庆这人我是知道的,他骁勇善战,为人耿直,不像是个叛变之人,也许他只是被古清蒙蔽吧。我要去劝劝他。”

    樊能急道:“万万不可。纳兰庆叛变是我亲眼所见,小姐决不可身陷险境,小姐也该为将军考虑一下。万一叛军拿小姐来要挟将军……”

    苏华不耐烦地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她一直暗暗喜欢那个刚直不阿的纳兰庆。在苏中军中所有人都因为苏中对苏华的宠爱而让她三分,只有这个纳兰庆不吃这一套,对苏华从来不假颜色,坦然以对。苏华却因此而加倍敬重纳兰庆,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份钦慕的感情,情窦初开的苏华将一颗芳心悄悄系在了这个不苟言笑的纳兰庆身上。只是少女面薄,一直不好意思跟纳兰庆说。

    苏华不太喜欢樊能这个人,樊能出身军旅,满嘴粗话,甚至在苏中面前也不注意礼貌。相反地,纳兰庆总是态度严谨,一丝不苟,连苏中也十分敬重。苏华不知道苏中为什么要派纳兰庆跟古清去东莱,而现在樊能又一口咬定纳兰庆已经叛变,叫她如何肯信?苏华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确认一下。

    苏华对樊能道:“樊将军请先回,此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要去察看一下。我不会有事的。”

    樊能见她说得坚决,只得道:“小姐保重。”为苏华指了方向,就率领部下回去了。

    苏华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打马向前奔去。

    前面士兵们围成了一圈,中间纳兰庆单膝跪地,古清躺在他臂弯里,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勉强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纳兰——”

    纳兰庆悔恨不已,古清是他十分佩服的一个长者,两人私交甚好,平日纳兰庆多得古清指点兵法战阵。这次因为自己保护不周,竟使他遭了暗算。眼下古清伤势严重,眼看已经是救不活了。纳兰庆切齿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杀了樊能那狗贼给你报仇。”

    古清费力地道:“不……不可莽撞,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的。苏中迟早灭亡……纳兰你要早做打算……不然……我……就是下场。”

    纳兰庆道:“还请先生指点。”

    古清目光逐渐涣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急促道:“灵州将来必是阮香的天下,你可前去投奔她,必受重用,他日替我报仇,还有……替我照顾我的家眷。”他干瘦的手紧紧拉着纳兰庆的手,就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纳兰庆一一答应。古清嘶声呼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睁目而亡。

    纳兰庆将古清尸首放平,默默行了一个军礼。一抬头就看见了苏华。这时纳兰庆眼神十分可怕,平时他沉静不言,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度,现在他就好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看到苏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右手紧紧握住剑柄,那是一种择人而噬的野兽般的神情。紧盯着苏华道:“人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苏华期期艾艾道:“我……我不是……”

    纳兰庆拉长声音道:“不知小姐又带来苏大人的什么训示啊?”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苏华见他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已经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本来激动的心情反而平复下来。冷冷道:“我带来了将军手令,擒拿叛徒古清,纳兰将军可有什么异议吗?”

    纳兰庆道:“没有,怎么会有?小姐说的话就是苏大人说的。人已经死了,就在这里,小姐要检查一下吗?”

    苏华道:“不必了,找两个人,把他的尸体运回去吧。”

    纳兰庆转向众士兵,大声道:“谁愿意把古先生的尸首送交给苏大人的,站出来!”

    众军沉默,没人动弹。

    苏华冷冷道:“你不必这么装模作样,我自己带他走便是。”

    纳兰庆面无表情道:“我看谁敢!”

    苏华紧咬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开来。道:“纳兰庆,你一定要和我作对么?你就不能为……为了我留下么?”

    纳兰庆淡淡道:“是苏将军逼人太甚。”

    苏华跺脚道:“好!好!是我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么个人!我……我巴不得你去死!”

    纳兰庆还是冷淡地道:“纳兰不才,当不得小姐青睐,纳兰还有很多事要做,该死的时候还没到,不劳小姐费心。”

    说罢不理苏华,径自召集部队启程。

    苏华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这是她成为孤儿以后第二次流泪。上一次流泪就是她眼看着村庄被毁、家人都被杀的时候。从那以后她就立誓再也不流泪,因为她觉得流泪是软弱的表现。但是今天这个男人绝情的话再次深深地伤害了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苏华指着纳兰庆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纳兰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亲手杀了你!我一定亲手杀了你……”苏华就像个疯子一般大喊大叫,喊到后来已经是声音嘶哑,泣不成声,伏地痛哭起来。

    烽火城。

    纳兰庆来投,给了阮香一个大大的惊喜。吴忧也对这个结果喜出望外。本来只想给苏中添点儿麻烦,没想到苏中这么配合,杀了古清不说,还给自己送来一支部队。

    阮香命令厚葬古清,对纳兰庆道:“将军且去安歇,我们一定杀了苏中那贼子,为古先生报仇。”

    纳兰庆道:“小人不敢奢求,只要手刃樊能那恶贼。”

    阮香道:“定如将军所愿。”

    纳兰庆出帐,阮香问吴忧道:“你怎么看纳兰庆来降?”

    吴忧道:“我看他应该是真的投降,若是诈降,应该表现更积极些才是。而且纳兰庆这人也不似一个作伪之人。”

    阮香道:“大哥看人想必没错,既然要用他,就得信任他,我想让他带领他带来的军队,如何?”

    吴忧道:“这个倒不必如此。我们所有军队都有一个分级考核的标准,不用为纳兰庆另搞一套,若纳兰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想必不会有意见。若是他斤斤计较于领兵的权力,则此人不堪大用。”

    阮香想想,也同意吴忧的话。又道:“大哥看他担任什么职务才好呢?”

    吴忧道:“先让他做我的副手吧,有机会我会让他打仗。”

    阮香奇道:“大哥那里很缺人吗?”

    吴忧笑笑道:“参谋部掌管军机,自然事情比较多,机会也更多嘛。这个纳兰庆看来很能干的样子,就让他先来帮我吧。”

    阮香笑道:“那就依大哥的意思好了。”

    西柳城。

    纳兰庆的背叛并没有给苏中太大打击,倒是苏华那有点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一阵心疼。苏华对纳兰庆的心意苏中早就心中有数,不过他总以为苏华年纪还小,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不会动真格的,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看苏华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苏中还真是有一点担心她会想不开,因此几天来想方设法宽慰这个妹子。不过好像效果并不明显,苏华一心想去带兵,征剿烽火城,都被苏中劝住。

    苏中真正担心的是自从樊能杀了古清之后,军中多有流言,纳兰庆的叛变也闹得军心不稳,已经开始有士兵逃亡的现象出现。据闻淄州又向灵州方面增兵两万,蒋俊重整旗鼓,蠢蠢欲动。阮香军更是跟自己势不两立,怀州刘向动向不明,不过阮宁嫁给刘向为妻,估计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现在真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苏中心中烦闷,召集诸将议事。

    苏中道:“如今形势危急,淄州、怀州、阮香等都与我为敌。要是眼前形势再不改变,恐怕会遭大败。”

    蔡忠道:“将军说的是,为今之计只有出奇计以破敌。”

    苏中忧道:“在灵州我军处处受制于人,兵员补给也越来越困难,是该想想办法。不过现在我军四面受敌,有什么好办法呢?”

    樊能奋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还怕了不成?”

    蔡忠道:“单纯等着敌人进攻,我们就被动了,若是让三家达成默契,则我军必败。现在就趁这三家还没有达成一致,尽快各个击破。”

    苏中道:“说得容易,现在淄州军增兵两万,又有坚城据守,不可轻易进攻;怀州在乐城驻军已经达到六万之众,我东莱、西莱两城都暴露在怀州军一天攻击路程之内;阮香军看来是最好对付的一支了,她们现在只有一座城池,但根据上次交手经历,阮香军战斗力明显强于淄州、怀州两军,比我军也强过不少,将士用命,上下齐心,兵力也有三万之众,急切间奈何她不得。”

    帐内顿时一片静默。蔡忠叹道:“若是古兄还在就好了……”

    苏中怏怏不乐道:“叛变之人,说他何益?”

    蔡忠无语。气氛越发压抑。

    忽然一个传令兵狼狈奔入,道:“将军不好了!东莱、西莱两城守将被纳兰庆说动,都献城降了阮香军了!”

    苏中听了这消息,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华急道:“将军还请早做决断!”

    苏中喃喃道:“决断……决断……出路在哪里?”

    樊能道:“咱们还有将近四万人马,还有一战之力,只要将军一声号令,咱们就拼他一个鱼死网破!”

    苏中摇头道:“不可莽撞。形势越是严峻,越要保持冷静。”这番话似是说给樊能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蔡忠道:“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苦守西柳是最下策,我们不如先想办法跳出这个包围圈,再做打算。”

    樊能道:“走?走到哪里去?我们的士兵都是土生土长的灵州人,只怕一离灵州地面部队就要散了。”

    苏中眼睛一亮,道:“蔡先生之言有理,西柳是非之地,再在西柳待下去,只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问题是我们要去哪里。”

    樊能还是坚持道:“东莱、西莱守军不多,城墙薄弱,一举可以平定。属下愿提一旅之师,斩杀叛将,恢复二城,事情尚有挽回的余地,将军何必退缩?”

    苏中摇头道:“多亏蔡先生提醒。也让我想明白了这其中利害所在。东莱、西莱两城对我军而言已成鸡肋,我们从那里已经征不到一个兵,征集粮草也得不偿失,就是夺回来,也要分兵把守,却禁不起大军进攻,没有什么意义。以前我就是顾虑太多,没能及时从二城抽身,导致行动束手束脚,现在阮香可以说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暂时我们也不用考虑怀州军的问题了,就让阮香他们去头痛吧。咱们还是要离开西柳,让他们三家狗咬狗去吧。”

    这时候部将楚云已经从大云山的山沟里转了出来,重归帐下。进言道:“将军说到转移出灵州,属下倒是知道几条出去的路。”

    苏中有兴趣道:“你倒是说说看。”

    楚云指点着地图道:“灵州西接燕州、京畿,北靠淄州,南临怀州、柴州,东靠大海。横亘在灵州和京畿之间的大秦岭隔断了两地的陆上交通,大秦岭一直绵延到燕州境内,只有一条大路通往燕州,张静斋派有重兵把守。另外还有一条小路,不过今年初张静斋听谋士苏平建议派人修筑了一座要塞堵住,因为地势极险,要塞里只需驻扎两千士兵,即可挡住任何进攻。

    “北边跟淄州接壤处是一片平原区,淄州原本无险可恃,但是现在淄州军占据了灵州城、蓬城,形成淄州屏障,两城都十分坚固,现在驻有淄州军七万多人。同时西北还有阮香军驻扎在烽火城虎视眈眈。

    “南方怀州军占领乐城之后,面临着东莱西莱绵延的山地地形,不适合大军快速调动。柴州军则自从灵州战事打响就加强了边境守卫,而且那里也是一片山地地形,不适合大军作战。”

    蔡忠问道:“海路情况如何?”

    楚云道:“灵州人都对海洋有一种畏惧,连打鱼的人都不多,专门跑海路的水手更是少之又少。海船不多,大都残破,近海打打鱼还行,远航非得散了架不可。不过——”

    楚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淄州补给都是走海路,为此淄州军特意在蓬城修建了港口。我听说淄州军最近一批补给刚从东港启运,不日就要抵达蓬城港口,此前增援灵州方面的两万军队也有一部分是从海上运过来的。”

    苏中道:“你的意思是——”

    楚云道:“属下只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此计太过于冒险。我想突袭蓬城海港,俘获那里的淄州船队,然后我们乘船离开灵州。”

    蔡忠质疑道:“这个计划说来容易,风险太大。淄州水军天下闻名,船队来往必有军船保护,而且蓬城海港是淄州军物资周转重地,岂能无兵把守?我军没有水军,即使战胜,那些船只逃到海上,我们岂不是困在蓬城港口了么?还有,刚才也说过,灵州水手极少,即使夺得船只,恐怕也没人会开,再者就算这些都解决了,灵州士兵多数没坐过船,必定晕船,若是上岸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更别说打仗了。”

    楚云笑道:“这些我也想过,我已经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

    说着拿出一卷卷宗。

    苏中接过卷宗,却没看,凝视着楚云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会有今日,所以什么都准备好了?以前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份才干啊。”

    楚云面不改色道:“属下一心只为将军着想,绝无二心。”

    苏中阴沉沉地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我们都没有得到的情报的?又是凭什么敢保证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你在我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是谁支使你的?让我怎么相信你?”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手按剑柄,站了起来。

    楚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将军明鉴。属下原不知这些事的,一个月前有人找上属下,言道将军在灵州必定立不住脚,少不得从海路转移到别处,又提供了有关淄州军的一些情报。当时我军刚刚大胜淄州军,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将军派我去探察烽火城,属下无能,迷失了道路,也没有机会禀报。五天前那人又到,这时将军被阮香所败,属下才相信那人所说的话。属下不敢大意,亲自派人前去蓬城港口侦察,确认那人所言无误,这才敢自作主张,拟订了这份计划,因为见我军还有一战之力,还不敢就说,今日见说到此事,才敢冒昧奉上,实在不是有意欺瞒将军。”

    苏中面色稍霁,拿着卷宗看了起来。这几乎是一份完美的计划,从保密行军到袭击步骤,控制船只,敌人可能有的反应以及相应的对策。计划缜密,滴水不漏。又递给蔡忠等人看了。苏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楚云,道: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份计划是你写的?”

    楚云道:“是属下做的。”

    苏中脸色一沉喝道:“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楚云大惊,连连磕头,道:“属下知错了,这确实不是属下做的,是那人给属下一份概要,属下照着里边的意思做的。”

    苏中问道:“那人什么样子?现在哪里?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

    楚云道:“那人穿一件黑袍子,看不清楚面目,看样子是一个法师。他不肯说他是什么人,也不说有什么要求,只说会暗中协助我们行动。每次都是他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落脚。”

    苏中沉思一会儿,征询众人意见道:“大家怎么看这件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蔡忠道:“看来关心灵州的有心人不只一个啊。从这人所作所为来看,似乎不是敌人,不然他大可以看着我军陷入困境不管。看这计划如此缜密,对敌我双方的特点都知之甚深,必是有心人做的。拥有这样的情报网络,算计又这样准确的,必是实力强劲的一方诸侯。只是现在谁会帮我们呢?”

    苏华道:“我也觉得对方似乎没有恶意。藏头露尾,估计是不想得罪现在灵州的几方势力吧。”

    苏中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让楚云起来,道:“我们就按这计划,突袭蓬城港口。不过不能完全按照他给定的路子走,不可全军出动,我要留下部分部队以为策应。若是此次行动成功,楚云仍记首功。大家回去准备,我们天黑出发。”

    楚云大喜拜谢,主动要求担任先锋部队。苏中允了。命令樊能率一万军留守。又让苏华也留下。苏华不依。苏中劝道:“我此去吉凶莫测,我不想你跟着我冒险。何况西柳是我军最后一块基地,你当好好协助樊能守住西柳,若是那边顺利,我会回来接你。若是不顺,还有个退路。”

    苏华只得答应。临行紧紧握住苏中的手道:“大哥,你一定要保重。”

    苏中没有说话,紧握她纤细的小手一下,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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