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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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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武历二六八年六月,阮香军队与泸州赵家军激战于淄州凤来城,泸州军不利,退却,但困守凤来城一年多的苏中趁乱率百余骑突围而出,在云州宁家军队的掩护下,取道兴城,返回泸州,阮香攻占凤来城。大将呼延豹进兵番口川,威慑皋城。

    七月,京中流播谣言,称开州有天子气,人心惶惶,司隶校尉华涣派人察访谣言出处,未果,欲实行宵禁,全城大索,阁老索清风力阻之。上表天子,遣天使前往开州查问。开州刺史唐琪上表请罪,并遣使上京进贡,谣言乃止。

    云州。

    吴忧为没有赶上鲍雅和库狐人的那场战斗而惋惜不已,他离战场只差半天的路程,但是这半天的延误足以致命。看着重伤又带病的鲍雅,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再看看那些个个带伤的金赤乌士兵,他的心里在流血,这可是他付出了大量心血的精锐部队,他曾经对他们寄予了厚望,但是疾病和一场战斗就几乎将他们全部葬送,若非莫湘及时赶到,恐怕鲍雅和金赤乌都会成为历史了。而一想到鲍雅和金赤乌居然差点毁灭在这样一次窝囊的战斗中,这是吴忧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吴忧重新分配了兵力。他挑出金赤乌士兵中还能战斗的八百人跟随自己,从自己带来的部队中挑选精壮士兵将莫言愁的部队补充满五千人,并全部配备上快马,让她立即回师峤兰渡。经过之前的战斗,库狐人已经认出了莫湘的旗号,马上就可以推测出现在的峤兰渡口只是故布疑阵,这样峤兰渡就相当危险了。莫湘现在任务很重,她必须抢在库狐人之前赶回峤兰渡口,既要防备北方的库狐人强渡,又要小心已经潜过丽水的敌人从背后袭击。万一峤兰渡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吴忧留下了金肃、范竺二将,他现在确实需要人手,鲍雅伤病,需要调养,这两名年轻的骁勇将领正是他所急需的。分兵之后,吴忧手里只剩下了不到六千名士兵,现在大月氏城压力减轻,当务之急就是消灭这支溜过河的库狐部队。吴忧就是要以这样一支装备不全的军队去追击那支超过万人的库狐人军队。用胡沛的话来说,“这支部队除了勇气和他们的马就一无所有了。”

    莫湘对吴忧建议道:“不如由我来追击敌军,用别将把守峤兰渡口,主公还是救援大月氏城,顺便接应苏平先生,他去了这么久,应该联络上边防军了。”

    吴忧摇头道:“这支库狐人必须消灭掉,除了你,派谁把守峤兰渡我都不放心。你不用担心我,库狐人还奈何不了我。云西还是周国的土地。”

    莫湘见吴忧的心意不可更改,只好躬身施礼,率兵出征。

    安排了伤员病号,吴忧派出传令兵,警告各郡太守库狐兵越过防线的消息,随后起兵追击库狐人。本来吴忧步骑夹杂的部队是没什么机会追上库狐人的轻骑的,不过库狐人既然已经暴露了踪迹,百姓们都提高了警惕,所以不断有库狐人的消息传来。吴忧的游骑哨很快就盯住了库狐人,现在库狐人不再分兵,将所有兵力集合到了一起,哨兵回报,库狐人数量有八千人左右,绝大部分是手持角弓的轻骑兵,都携长枪,比吴忧预计的要少。吴忧推测他们行军的方向,居然是向着大月氏城,看上去好像要配合河北部队从背后袭击大月氏城。大月氏城面对丽水方向防御很差,若果然让这部分敌人得逞的话,大月氏城危矣,吴忧催兵向大月氏城方向急进。

    六月末,沃城。

    王颢刚刚接待了吴忧报警的使节,惊吓不轻,城里只有狄稷率领的一千士兵驻守,而且,沃城的城墙一直没有修复。他立刻召集留守的官员通报了这一消息。除了狄稷之外,众官皆大惊失色。

    从事李操面色如土,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丽水防线一定被突破了,鲍雅将军这样的猛将都受了重伤……”

    狄稷的部将元建亦道:“听说金赤乌都全军覆没,库狐人的大军一定快攻过来了。沃城一定守不住的,主公可派援兵过来么?莫湘将军现在哪里?”

    王颢摇头道:“主公正在追击库狐人,莫湘将军坚守峤兰渡,咱们只能靠自己。”

    当下众官议论纷纷,大抵不外乎是打算弃城逃走什么的。

    狄稷听得恼怒,按剑厉声道:“大丈夫为国效力,马革裹尸又有何惧?尔等鼠辈只能乱我军心!就该全都斩了,待俺亲自与库狐狗贼决一死战!”

    随着狄稷的吼叫,门外立刻进来几十名顶盔贯甲的士兵,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唬得一众官员面如土色,瑟瑟发抖,胆小的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颢忙加以解劝,狄稷仍然愤怒不已,硬是让军法官将李操、元建两人拖出去每人打了二十军棍,打得两人皮开肉绽,哀嚎不已。众官畏惧狄稷威势,再无人敢说逃跑之事。狄稷于是禀过二主母张颖,开始在沃城周围征召后备兵,修缮防具。

    当夜,太守府掾吏胡繇悄悄拜访了还躺在床上的元建。

    元建愤愤道:“多谢胡兄还想着下官,那班没义气的东西,平日里称兄道弟,一碰上狄稷那厮就一声不敢吭了!我代他们众人受过,他们却连来看看我都不敢。”

    胡繇忙道:“小人职位卑微,就是受了众位大人之托前来的。将军不可怪罪各位大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都是狄稷那厮欺人太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沃城,他说了算,王颢先生都要看他的脸色呢。咱们是没有出头的日子啦。只有等库狐人来了,大家一起殉国便是。”

    元建怒道:“呸!就凭那厮也配对我等呼来喝去!惹急了老子,老子把内城门一开,大伙儿一起完蛋,谁都别想好!”

    见元建怒气已经被成功挑起,胡繇压低声音道:“其实小人今天来这里还想为将军引荐一个人。”

    元建疑惑道:“是谁?”

    这时胡繇身后闪出一人,此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鼻深目,黄褐色鬈发,一脸精悍神气,一望就知道是个库狐人。元建大惊,本能就想拔床头的宝剑,无奈棒伤让他行动不便,被胡繇抢先一把将剑拔出,剑尖直指元建的咽喉。元建面色灰败,瞑目待死。

    不过利剑并没有落下来,却听那库狐人用标准的周国官话道:“胡繇退下。我来和他说。”

    胡繇应了一声,收剑退过一边。

    “你可知道我是谁?”库狐人道。

    “你是库狐狗贼!”元建狠狠啐了一口,大声骂道。反正现在落在敌人手里,他也不指望能活下去了,没想到胡繇这家伙平日里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却是个库狐人的奸细,亏自己还把他当作好朋友。现在他只能指望自己的喊叫能惊动家人,引来城卫军。前一刻还恨之入骨的狄稷现在似乎像是救世主一样了。但是他的叫喊声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整个世界都似乎睡着了。

    那库狐人不理会元建的虚张声势,微笑道:“我告诉你我是谁。现在库狐的左谷蠡王就是我,去年死在吴忧手里的就是我亲哥哥。他居然死在一个卑鄙怯懦的周人的手里,你知道这对骄傲的库狐勇士来说这是多大的耻辱么?何况,吴忧还侮辱了我的女人。”见元建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接着耐心道:“被吴忧折磨死的我哥哥的姬妾中,有一个是我哥哥已经答应送给我的,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他说话的语气是如此镇定自若,好像兄弟间共享妻子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在元建这种汉人来说这简直是禽兽行径。元建对这个自称左谷蠡王的库狐青年的仇恨能够理解,却理解不了他们那种野蛮的风俗。

    “其实应该感谢吴忧不是么?我哥哥各方面都很优秀,而且不像会早死的样子,要是他不死的话,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呢。”青年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在受到惊吓的元建看来,这其中却似乎包含着一丝没心没肺的讥诮神情。

    “你们周人所谓的名将,吴忧、莫湘也不过如此嘛。吴忧象条嗅觉灵敏的小狗已经被引向大月氏城,莫湘则象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路狂奔到了峤兰渡,而我军的主力却出现在沃城,避实击虚,这算不算一个好计谋?用你们周人的阴谋诡计,打败你们中最聪明的人,这好不好笑?鲍雅怎么样?金赤乌了不起?还不是一样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元建的精神被彻底击溃了,他虽然和狄稷多有冲突,但吴忧的英雄神话还是支撑着他,有莫湘这样的名将在,他心里虽然惊惶却并不绝望。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可怕了,似乎十分轻巧就将吴忧、莫湘、鲍雅等将领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愿意舍弃吴忧那没用的懦夫,追随我么?”青年以迷幻般的声音道。

    “我……”元建还在挣扎。

    “给我打开内城的城门,城里的官员至少一半都投降了我了,你不做,有很多人会抢着去做。”

    “不,我不能……”

    “那么你愿意现在就死咯?加上你的全家?吴忧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值得么?现在吴忧给你的,我能保证给你十倍。取下沃城,你以为我会要这么座城市?不,我要她做什么呢?你将是沃城的城防长官。”库狐人说到这里,紧紧盯着元建的眼睛,凌厉的眼神几乎射进元建的心底最深处。

    “不能。我不能。”元建摇头的动作异常艰难。

    青年心中诧异,按说这个元建不应该是什么难对付的家伙,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还是没有击中要害。名利、财富、荣誉、家庭,这个元建到底想要什么?

    这时候胡繇凑过来在青年耳边说了一句话,青年脸上绽开一个阴冷的笑容来,道:“原来如此。”鄙夷地望了元建一眼道:“如果你宣誓向我效忠,攻破沃城之后,吴忧的新妇张颖就归你了。”

    元建闻言身体剧震,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抑或是害怕,他的身子象打摆子似的颤抖起来。忽然他挣扎着扑下床来,跪趴在青年脚下,“你答应的!你答应的!”他语无伦次地道。

    青年厌恶地退开一步,生怕被元建玷污了自己的鞋子似的。

    “具体细节,胡繇会跟你说。”青年说完这句话,飞快地出了屋子,元建这个人让他恶心。

    离元建的房子不远处,青年恭敬地朝一名黑袍老者施礼,道“师尊,让您久等了。对我的表现还满意么?”

    “你废话太多了。”老者嘴唇不动,完全用腹语道,“明明几句话可以解决的事情,你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还有,这种小人你都对付不利索,还做什么大事!你别小看吴忧和莫湘,他们现在是不清楚你的底细,所以被你打得措手不及,若是因此你就小瞧他们,你哥哥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弟子受教了。”青年恭敬地低下头去,眼底却闪过不服气的神色。

    “你不要不服气,”老者虽然一眼都没瞅青年,却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学成,用不着师尊的指点了?”

    青年一向在师尊的积威之下,从未违背师尊的意志,但是他这次确实不服气,因为这次出兵,从定计佯攻大月氏城,偷渡丽水,潜伏待机,伏击鲍雅,引开吴忧,以及马上就要开始的偷袭沃城,他都没有借助师尊的智慧,全是自己定计,牛刀小试,云州的所谓名将们全都不堪一击,浪得虚名。这也难怪他会心高气傲小看天下英雄了。

    而且这一切并不是完全依靠其绝对优势兵力取胜的,事实上渡过丽水的只有他本部的一万五千人而已。在丽水之南,兵力上他其实并不占太大的优势,吴忧完全可以靠熟悉地形、民心有利而弥补其兵力上的劣势。而要在这充满敌意的环境中做到声东击西,实现自己的战术,相信能做到的人不多。就凭这几仗,足以奠定他名将的声名了。

    老者发出了一声像是叹气似的声响,身形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师尊,你要离开我了么?”看着老者逐渐消失的身影,青年露出了一丝惊惶的神情。

    “我已教会了你周人的兵法谋略,加上你心肠刚硬,天赋异禀,人才出众,如果能活得长久一点的话,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曾经应承过我的事情。”老者的身形已经完全消失在空气中,他的声音仿佛来自虚无飘渺的天上,“如果你忘记了,我会有办法让你想起来的,未来的库狐王陛下……”最后传来的是一阵夜鸮般的磔磔怪笑声。

    青年保持着恭敬施礼的姿势,直到那声音消失了很久才站直身子,他的眼睛微眯起来,一抹残酷的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谢师尊教诲。”他轻诮地道。

    七月一日,狄稷接莫湘告急信,称库狐军攻击甚急,让他带兵增援峤兰渡,狄稷不疑有他,点起一千军兵出征,留下王颢和一千新兵守城。三天后快到峤兰渡口时,狄稷正遇到莫湘引军前来,两军相遇,各自吃惊。

    莫湘问道:“将军不保守沃城,到这里来做什么?”

    狄稷道:“不是莫将军你派人送信来说峤兰渡需要增援么?怎么反倒带兵出来了?”

    莫湘马鞭都惊落在地,道:“峤兰渡还没有见到库狐人,我是接到沃城求救信才带兵回援的。”

    两人这才知道是中了敌人的计,莫湘料敌人必是要趁虚取沃城,于是与狄稷合兵一处,一同回救沃城。但是已经晚了。狄稷带兵前脚刚走,库狐人就出现在城外。元建李操等偷开城门,库狐人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进入城内,那些新兵不堪一击,一见元建等人献了城,立刻四散逃命去了,王颢弹压不住,见事不可为,只得带了几名亲兵自己逃命去了。

    库狐轻骑在城中呼啸奔驰,见人就杀,年青的左谷蠡王率亲卫直取吴忧的临时云西都护府,府中侍卫殊死抵抗,却哪里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库狐兵?不一刻功夫,库狐兵从后院墙跳入,前后夹攻,都护府失陷。但库狐兵搜遍府邸也没发现吴忧的夫人张颖的影子。

    继一番屠杀劫掠之后,库狐人在城内放火,沃城的房屋仓库全都陷入一片大火当中,吴忧好不容易屯聚的一点军需物资全被付之一炬。莫湘他们赶到沃城的时候,正赶上看大火之后的袅袅余烟,沃城再次化为一片废墟。周围好不容易聚集的人民也四散逃亡。

    从难民口中得知城破的过程后,狄稷愤怒欲狂,恨不能将元建、李操等一干贼子生吞活剥,将库狐人撕成碎片才能解恨。

    莫湘则冷静得多,这个结果倒也不出意料,看到狄稷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只是真正看到这结果的时候还是让人痛心。攻城的库狐人只有区区四千人而已,单从战术意义上来讲,这的确是漂亮的一仗,大胆,果断,狠辣,敌人的统帅是个劲敌。

    忽然远远地尘头大起,一彪人马滚滚而来,莫湘命令全体列阵戒备,狄稷将狼牙棒提在手中,道:“正等着狗贼就送上门来,让俺先冲进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莫湘道:“别急,看清楚旗号再说。”

    这支人马逼近,狄稷忽然欢呼道:“是主公!”

    莫湘一看,这支军队打的是金赤乌的旗号,当先一骑不是吴忧是谁?原本吴忧是去追逐库狐人的大部队,但库狐人并没有按照吴忧预期的去抄大月氏城的后路,虽然他们开始的确是往大月氏城方向运动,但很快他们就绕来绕去的兜起了圈子,这让吴忧起了疑心,这时他才想到库狐人可能还有另一支部队,眼前这支部队不过就是为了牵制他这支唯一的机动兵力,方便别的部队避实击虚。而敌人的目标,首选毫无疑问是防备很差的沃城。想通了这一节,吴忧立刻回兵,可惜他离得更远,比莫湘他们到得还晚。不过他在路上见到了匆匆逃亡的王颢,王颢哭诉城破详情,以及城不可守的各种理由,吴忧大怒,立斩王颢于军前。向沃城急行军。库狐人仿佛飞上了天空,再也没有被吴忧找到。

    “我已经派人安抚百姓了,但是效果不理想,百姓们根本不信库狐人只有小股部队渗透过来,他们被吓破胆了。”莫湘道。

    “可耻!”吴忧恨恨道。

    “这些百姓实在太怯懦了。为什么不奋起反抗?”范竺道。

    “我不是说这些百姓,我是说我们这些军人!”吴忧愤怒地提高声音道:“你们知道埋怨百姓,难道你们不感到可耻么?国家为什么养我们?是为了保护百姓们!他们有什么可指责的?一个农夫,昨天拿锄头,今天就要拿起刀枪,可能么?他们难道没有及时缴纳赋税?难道不是他们供养着我们这支军队?保护他们是我们的义务!我们来自于百姓,我们的一切都是百姓给的。我们可以战败,百姓们现在不信任我们,我们要努力去取得他们的信任。但是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失去对我们的百姓的信心,我希望我部下的任何一个人都记住这一点。”

    当日吴忧就在沃城废墟上整肃三军,申明号令,对建制混乱的军队进行了整编,从上到下重新诠选任命了军官,提拔作战英勇的士兵担任基层军官,裁汰冗兵,让一千多名老弱士兵回家。整编后得兵八千。整个军队气象为之一新。

    改编之前,吴忧的部队编制相当乱。原云州军队是照周旧制,五五建制,五人为伙,十人为队,五十人长、百人督、五百人哨、千人尉等多层军官设置。命令传达相当不便。原来从义勇军马贼等地方武装收编过来的部队编制就更加五花八门,只有吴忧亲自组建的金赤乌是仿灵州编制,十十编制,十人队,百人哨,千人营。

    这次吴忧连金赤乌的编制一起改变。十人设长,百人设正副督伯,五百人设哨,千人以上置校尉。给督伯以上军官都专设了掌管军法、钱粮、杂务、后勤等事务的低级辅助军官。理顺了指挥和保障体系。借此提高底层单位的战斗力。

    吴忧在烧成一片废墟的太守府前祭奠了死难的百姓,然后是殁于战事的军校,最后是自己的家人亲随,这时候他以为在乱军之中张颖必定无幸了。吴忧跪地放声大哭,三军将士皆黯然落泪。吴忧这一哭,足足哭了大半个钟点,直哭得嗓音嘶哑,几番气绝。

    莫湘、金肃、范竺、皮休、狄稷等一众将校纷纷解劝:“主公珍重,逝者已矣,为生者计,主公应保重身体。”金肃、范竺、皮休等京城来的将官本来对吴忧颇不服气,今见吴忧爱惜百姓士卒如此,这才心折。三军将士的感动自不必说,即便亲爹娘死去,哀痛亦不过如此了,人人摩拳擦掌,誓要报仇雪恨。

    吴忧慢慢止住悲声,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行动。他派了游骑哨去观察峤兰渡的情况,按吴忧的推测,以库狐统帅现在表现出来的指挥艺术看来,调出了莫湘之后,他没理由不顺便拿下峤兰渡。游骑哨回报的消息让吴忧很有点惊喜——库狐人的确偷袭峤兰渡,但莫湘留下的胡沛死据渡口栅栏,以手头有限的兵力打退了库狐人几次进攻,库狐人见无机可乘,立刻远扬。吴忧乃传令嘉奖胡沛,升之为裨将军。吴忧将部队整编之后,让胡沛自行招募兵马,严守峤兰渡,自己则率莫湘等将再次开始追赶库狐人,他决不会容忍敌人在自己的领地上作恶。

    在吴忧迭遭挫败的时候,北方的苏平终于有了动作。被库狐兵分割的云西边防军重新集结起来,他们放弃了已经千疮百孔的云西防线,参加到打击库狐人的战争中来,据说现在苏平手下也有上万之众了。另一边,哈迷失开始崭露头角,他的实力也慢慢浮出水面,尼兰微猎人强悍的射手和勇猛的枪盾步兵构成了他的军队主力,大小月氏城和库比伦城征集起来的轻骑兵保证了他强有力的远程打击能力。据传闻,他的部下现在至少拥有五六万人的精兵。羽翼丰满的哈迷失开始频频出击,扩展自己的控制区,在他的部队最活跃的小月氏城地区,库狐人已经基本上被肃清。云东的宁家经过这段相对和平的时间的休养,招兵买马,实力逐步膨胀,苏华顺利平定了呼伦河以东地区,取得了大量稳定的兵员物资补给,宁霜开始将目光投向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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